在襄阳城东的镇南将军府内,一名头戴平巾,身着白色锦袍,腰系紫绶的中年男子缓缓走过一条长廊,朝阳从长廊的底檐穿过,照在中年男子身上,
他身高八尺有余,姿貌甚伟,面白美髯,目光深邃,不时地透出一丝凌厉,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然而他袍袖宽大,走路时飘然若风,举手投足之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儒尔雅。
此人便是镇南将军,成武侯,荆州牧刘表,字景升,身为荆州之主已有十余年,经过十余年的安抚征伐,尽得荆州世家豪强的拥戴,他已从昔日单骑入荆州,变成了而今带甲虎贲十余万,横跨千里疆域的一方诸侯。
在此期间,刘表恩威并施,招诱有方,万里肃清,百姓悦服,后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远交袁绍,近结张绣,以抗曹操,一时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击杀江东猛虎孙文台,称雄荆表。
这两日刘表的心情却不是很好,皆因就在几日之前,左将军刘备麾下部将赵云护卫一少年,随同刘备的使臣孙乾前来拜见,声称此少年乃刘荆州之侄,当时刘表还大喜过望,近来汝南战事频发,算了算时间,侄子刘琚途径汝南,近些时日便可道来,今日忽地闻此喜讯,自是喜不自禁。
然而他听闻孙乾所言,琚公子的马车途径汝南,遭遇曹军散兵游勇伏击,下人惨死殆尽,而刘琚死里逃生,为赵云所救,却因为意外重伤昏迷,不省人事。
刘表忧心忡忡,请了恰好前来襄阳述职的长沙太守张仲景来为刘琚诊治,希望能够救得侄子一命,要不然如何对得住英年早逝的幼弟?这可是他唯一存世的血脉。
一连三天,镇南将军府都在一片混乱中度过,连刘表也顾不上牧府庶务,近些时日都呆在府内,不时前来探望昏迷中的侄子。
刘表负手走下台阶,穿过一条精致的青石小道,来到一座院门前,院内有一幢阁楼,这里正是刘琚养病的小院,院子里的翠竹长的郁郁苍苍,格外的挺拔。
刘表刚走到门前,门却开了,一名身着麻裙的佝偻老妇端着一盆水从院中走出,她抬头看见刘表,吓了一跳,连忙站到一旁,低声恭敬道:“奴婢拜见将军。”
“公子近况如何?身子骨可曾好些?是否醒过来了?”刘表摆摆手,关切地问道,
老妇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回禀将军,公子还未转醒,张府君正在为公子诊治。”
“嗯,你去忙你的吧!”
刘表抬腿跨进院子,进了阁楼,神医张仲景听到动静,忙上前施礼作揖道:“微臣拜见明公。”
“仲景无需多礼,敢问琚公子伤情如何?何时能够转醒?”刘表省略了虚礼,直截了当地问道,
“禀明公,琚公子发热了一天,服用了臣的伤寒药,已经退烧,至于皮外伤经过臣诊治已无大碍,然其右手指骨骨折,肿胀严重,未曾及时处理,伤情颇为严重,臣下了不少功夫,已将伤势稳住,假以时日恢复不难,只是往后——”张仲景一脸的迟疑道,
刘表听罢心头一沉,张仲景乃当世神医,医术高明,未曾遇到疑难杂症,绝不会无的放矢,他沉吟道:“无妨,张公尽管直言便是,孤赦你无罪。”
张仲景在心里小心翼翼地措辞一番,方才道:“明公,往后琚公子右手无法过分用力,只能提笔书写,万万不能再拾取重物。”
“唉,往后让其入得鹿门学院,拜习经义便是,将来辅佐孤治理荆州亦无不可。”刘表惋惜地叹气道,
“那不知琚公子何时能够醒来?”
“明公,微臣惭愧!按常理公子当转醒,不知为何至今不醒?臣医术不精,望明公恕罪。”张仲景低头认罪道,
“罪不在你,你已然尽力,想来此乃琚儿之劫数,若能挺过去,将来必能逢凶化吉,转危为福。”刘表无奈地摆摆手道,
“嗯——”正在此时,榻上传来一声呻吟,只见王钰头痛欲裂,眼睫毛眨了眨,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感觉到口干舌燥。
“琚儿,你可醒了!”刘表喜极而泣,连忙趋身榻前,炯炯的目光看着他,道,
“水,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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