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不如去江淮 (2-1)

要是寻常的学生后辈听到范仲淹这番话，就算不痛改前非也会虚心接受，可何墨那货是寻常人吗？

何墨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宋朝人，他是别人眼中的怪人，常常蹦哒出几个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词。

所以这一次，何墨也是直接怼了回去。

“范大人认为戏子是下九流？”

范仲淹夹了一口菜：“不然呢？”

“这样，我不和范大人争论戏子到底是不是下九流，我想和范大人打个赌。”

“赌什么？”

“赌我这个戏子一样可以为天下百姓做一番事。”何墨的话掷地有声。

“哈哈哈……”范仲淹放下了筷子：“公子，你喝多了。”

“范大人知道最近京城来了不少流民吗？”

何墨突然岔开话题说起了流民一事，这事范仲淹还真知道。今年七月江淮大旱，范仲淹还特意上书给赵祯，只是眼下看来赈灾效果并不好。

“老夫知道。”

“那范大人信不信小子我会去江淮拍一部电影，敬献给官家。”

范仲淹似乎抓住了一丝重点，问何墨道：“什么电影？”

“拍灾民的电影；拍官场的电影；拍整个江淮的电影。”

何墨的话虽然有些置气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想证明给范仲淹看，电影工作者不是下九流。或许没有范仲淹这一番话，何墨会去江淮拍几天风景，然后凑出一部风光优美的纪录片。但此时此刻何墨改了主意，他非要让整个汴京的人都能看见灾民们是怎么样活着的不可。

“好，老夫便同公子打这个赌。”范仲淹有些喝醉了，说话间也随性了许多：“要是公子能为民请命，老夫必定倒履相迎。”

“这倒不必，只要范大人陪我去一趟江淮就成。”

“哈哈哈，公子切莫夸口，电影那玩意老夫也曾看过，戏子唱戏罢了。”

何墨当即放下了筷子：“范大人你等我一会，就一会。”

何墨风风火火的跑到自家房中，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范仲淹看着何墨手上多了一个黑色的铁疙瘩，不知道是何物。

“范大人，你看这个怎么样？”何墨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摄像机。

范仲淹哪里会知道这个铁疙瘩是个什么东西，疑惑的问道：“这是……何物？”

何墨懒得跟范仲淹解释什么是摄像机，直接拿起来放在桌子上让范仲淹自己看。从一进门开始何墨就开启了摄像机，所以范仲淹在机返屏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怎么样，这东西能拍下灾民吗？能拍下那些官员吗？”

范仲淹又朝摄像机试了几次，甚至让游三过来一块琢磨这铁疙瘩。何墨还趁机给范仲淹演示了回放功能，这下可好，彻底让范仲淹服气。

“要是……这东西能拍下江淮灾民的模样，让官家看看百姓疾苦，倒真是一桩善事。”

何墨趁机问道：“怎么样？范大人，这算不算为百姓做的一番事业？”

范仲淹低头沉思不语，何墨也没有去催促，直至酒菜皆凉，范仲淹才举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口。

“罢了，老夫就随你去一趟江淮。”

“相公。”范氏急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好端端的去什么江淮，在一旁劝着：“你要去江淮，那官家的旨意怎么办？”

“明日我就去辞了睦州知州。”范仲淹果断的说道：“公子，后日便启程如何？”

虽说范仲淹肯跟何墨的赌约，大部分是酒后冲动所为，不过范仲淹他心里明白，自己去睦州也只是走个过场，不如去江淮走一遭。江淮官场贪墨成风官官相护，官家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若不把确凿的证据摆在他面前，是不会去动江淮官场的。眼下灾民已有数万余人，赈灾之事却毫无作用，稍有不慎就是一场民乱，孰轻……孰重？

…………

第二天一早，赵祯看着范仲淹递上来的奏折，有些疑惑的问吕夷简：“这范希文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想到会去江淮呢？”

吕夷简只想着当庭怼到自己哑口无言的范希文快点滚出京师，又哪里会去管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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