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西海1 (3-2)

赵宁不由得摇摇头，看来这韩谦对自己还是抱着极大的芥蒂。只是赵宁有些不明白，这种芥蒂到底是什么，又从何而来？原本他以为是因为高恒和张松的死亡，但刚才韩谦说的话虽然冷淡，却也能听出来真挚。最开始韩谦可能确实因为二人的死对赵宁有所不满，但现在应该已经释怀了，两人之间的隔膜另有他物。

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对方已经明确表态，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公事还是要公办的，只要能够在战阵上不心存间隙就好。

中路军一刻不停歇，终于在当日傍晚抵达临羌城，将士扎营妥当之后，韩谦便升帐召集众人开战前会议。

中路军共五千人，清一色全是轻骑兵，每人配给两匹战马。其中胡骑两千，配给环首刀和长弓；越骑一千，配给环首刀短弓及长矛；屯骑两千，配给环首刀、长戟和阙张弩。没有火头营，因为中路军的战术目的是截断羌人粮草补给，所以将依靠以战养战获得物资补给。

自韩谦以下，共有校尉及军司马五人，军侯十人，行军长史两人，掾属四人，各副职不计。其中韩谦除了统领一千屯骑外，兼领军将军，掌管中路军全军。

“此次出征，我们绝不能负了窦将军的期望。”待众人到齐，韩谦直接开始安排战术，没有一句废话。“徐盛徐校尉、李恪李校尉，你二人引一千胡骑一千屯骑为左翼。”

“诺！”徐盛李恪轰然答应。

“夏宇夏校尉、樊颍樊司马，你二人引一千胡骑一千屯骑为右翼。”

“诺！”夏宇樊颍二人抱拳朗声答道。

“我自引一千越骑为中军，赵军侯和我一道。”说着，韩谦瞄了一眼赵宁，然后也不管赵宁如何反应，便继续说话。“三军明日出发，过了丘陵山地之后，立刻往两边铺开，纵马十里，任何一路接敌，另外两路即刻迂回包围。”

说罢，韩谦将目光投向行军长史陈贤，后者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军的目的是截断羌人粮道，因此进入西海之后首要任务是寻找羌人的屯粮之地，一旦发现便大火烧之。路遇敌寇，少则歼灭，多则藏匿。但不论何种情况，切记不可恋战，攻势稍顿便可撤离，绝不与敌做过多纠缠。”

然后，陈贤在几案上摊开一张从金城郡要来的西海郡舆图，指着西海最东边的一个黑点说道：“这里原本是大汉的烽火台，如今已经成为了羌人的先头阵地。据西海郡郡志载，此处烽火台为东沿最大，又居于庞恬部和傅幡部中间，极有可能囤积大量粮草，因此我军进入西海郡之后的第一目标，就是这里。”

“诸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韩谦环顾四周，问道。

赵宁眉头紧皱，在他看来，既然要快速机动地烧劫粮草，自然应该全军合为一处，集全军之力四处奔袭为上，但韩谦却将军队分为三路，各自铺开前进。这样做确实可以更快发现敌人，互为呼应，但一旦遇到大股敌军，极有可能出现救援不及的情况。

不过赵宁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韩谦此前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后者才是领军之将，自己必须要遵从他的指令。韩谦事先拟定作战计划时并没有通知自己，如今军令已经下达，再说反对意见恐怕会引起对方极大的不满。

况且，从兵法上来说这样的安排也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只要多加小心，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明日一早便拔营出发。”韩谦站起身，从亲随手里接过一碗酒，其余人也都各自端起酒碗。“来，共饮此酒，预祝马到功成！”

“干！”

众将轰然答应，纷纷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散去之后，赵宁走出大帐，行军长史陈贤从后面赶上来：“赵军侯，且慢行！”

“哦，是陈长史。”赵宁放慢脚步，等陈贤赶上来之后抱拳行礼。“陈长史有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刚才见你表情凝重，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为何又不说呢？”两人并排而行，声音放得很低。“在下听闻赵军侯和韩将军有些间隙，但如今大敌当前，切不可因私人恩怨影响战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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