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阵1 (2-1)

张松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既然此行的目的是往须抵池寻找羌人主力，同时查探地形，那何必一定要走到须抵池呢？恰日和山是羌人的神山，这帮蛮人是最为敬重神鬼之说的，一旦被汉军占领，他们必定挥军来夺，到时候大汉军队居高临下，不说进攻，起码守是可以守上个三四天的。

羌人见久攻不下，肯定会将主力调过来，窦将军再趁机从背后搂上一刀，这西海郡不就打下来了？

对于这个计划，赵宁还是有所疑虑，毕竟这里是大汉军不熟悉的地界，那座山上的情况如何也毫不明朗，这么做着实有些冒险。但一来他已经答应要听张松的指挥，二来就算继续前进，也不见得就会有好结果，毕竟张松是已经吃过一次被埋伏的亏的人了，也许占下这座山会有奇效也说不定。

既然两位当权者都已经商议已定，这一千精锐骑兵便不再停留，短暂休息之后立刻翻身上马，朝恰日和山走去。

不过这一路过去仍旧不算轻松，越是靠近恰日和山，道路越是崎岖狭窄，再加上马匹不适合走山路，说是半日的路程，实际上天黑时，大军距离神山起码还有小半距离。

张松不敢再冒进，便决定就地扎营，派了几个身体强壮出身南方的斥候步行前往查探。

另一边，撒出去探路的沈军也在扎营后回到营中，将自己和众人的所见禀告给张松。原来他们遇到的情况和主力大军一样，山路难行，他们能够查探的距离也并不太远。不过值得放松的是，沿途没有任何大军行过的痕迹，道路两旁的山林之中也没有发现又伏兵的样子。

于是张松便让沈军将放出去的斥候收回来警戒，既然目标定在了恰日和山，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侦察了。

深夜，张松的大帐内依旧灯火通明，包括赵宁在内的几位军侯、司马等全部聚集在帐中等候张松的安排。

大帐的某面墙上挂着一副根据向导柯日能记忆临时赶制的恰日和神山舆图，不过极为简略，只有大致的山势走向和几条能够上山的羊肠小道。

“此处是一块不大的平台，能够容纳大概五六百人。”曲军侯韩谦指着舆图上的一块空白说道，“我军可以将主营扎在此处，多安排弓弩手防守。”

“那其他人呢？”张松点点头，问道。

“回禀将军，能够上山的路一共有五条，其中靠西的这条最为困难，只需要安排十人堵住这个小平台便能守住，其余四条情况不明，因此末将建议各派一屯沿途设拒马陷阱防守，这样就算羌人能够攻上来也必定损失惨重。”韩谦对自己的安排颇为满意，说完之后肃立一旁静静等待张松的回应。

张松却没有第一时间对韩谦的安排做出回应，反而转头看向赵宁：“赵监军，我们都是些没念过书的粗人，对兵法更是狗屁不通，能够依仗的尽是经年累月的战斗经验和一往无前的勇气，你以为韩军侯的安排如何？”

赵宁赶紧起身拜首：“张将军过谦了，小子不过是第一次上阵，之前所学只能算纸上谈兵而已，哪里能和诸位浴血沙场数年的将军相比呢？”

“诶，各有所长嘛，赵监军是窦将军的亲随，又在长安军营学习数年，总归是有比我等粗人心细的地方，眼下大敌当前，诸位还要畅所欲言，以求争胜才好。”张松摇摇头，让赵宁继续说自己的想法。这个小子毕竟是窦况跟前的红人，自己即使不一定要听他的意见，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况且从校场知道他是监军开始，一路上自己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他却依然能够尽心尽力，没有丝毫怨言，还将主导权完全交给自己，单凭这一点，张松也慢慢堆积起对赵宁的好感。

“将军所言甚是，小子不敢不殚精竭虑。”赵宁见张松颇为坚持，也就沉身说道，“韩军侯的安排可谓面面俱到，将各种情况考虑在内。不过小子有一点疑虑。”

“但讲无妨！”韩谦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还真能找到其中漏洞，便朗声催促。

“有三点，一是目前我军对这五条路情况不明，那向导对其也记忆不清，倘若五条路相距甚远，而敌军又猛攻一处，我们该如何应对？”

“嗯，确实如此。”张松点点头，看向韩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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