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友,何必至此呢?”众人中卢礼和赵苛关系最近,不忍见好友可能会在未来遭受的罪罚,出言劝阻。
“衡宇兄,想必昨日令郎也把他的见闻告诉你了,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只有开仓这一个办法了。”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李笃才站起身缓缓开口:“此事干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今日就先到此处,诸位回去之后再仔细斟酌。尤其是你,子友,切不可冲动行事啊!”说完,李笃率先走出赵府,其余人见此,也纷纷起身告辞,最后只剩下卢礼和赵苛两个人。
卢礼长叹一声,看向赵苛:“子友,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只是凡事不能只想保护别人,你还有妻儿,他们也需要一条活路,你想想,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他们将来怎么办?陪你一起死吗?”
赵苛抬起头,不置可否。
“还有,你最近四处布施,做得已经够多了,还是多为自己和家人考虑一下吧!告辞!”说完,卢礼朝赵苛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赵宁躲在后厅,并不知道前厅父亲此刻是什么样一个表情,但赵苛的叹气声,却穿过厚厚的墙壁,直接射进赵宁的胸膛,如同点燃一团火焰般,烧得赵宁恨不得冲出去将众人抓住一顿教育。
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小小啬夫,也能够为了家乡和邻里百姓豁出性命去争取活路,而那些所谓的豪门大户,却个个贪生怕死,只顾眼前自己的蝇头小利,实在让人气愤难当。
用夕食时,赵苛的脸色一直很差,赵宁知道原因,也不敢安慰或是怎样,只有赵程氏,还在喋喋不休抱怨家中钱粮快要见底的窘况。
“昨日宁儿带回来的那个女婴,今日已经收拾干净了,还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说完家里的情况,赵程氏继续拉起家常。“看她的身体状况,应该快满三岁了,只是嫉妒营养不良,导致身体矮小瘦弱,也不怎么会说话,但很聪明,宁儿教她写字,几遍就学会了。”
“是嘛,看来确实是和我们家有些缘分。”赵苛点点头。
“父亲,我抱她回来时并不知道她的姓名,既然现在已经成为我们的家人了,还请父亲给她取个名字吧!”说到女婴,赵宁终于能有些想说的话,“我觉得叫赵静就很好,和我的‘宁’也很相契,宁静。”
“赵静?倒是一个好名字,既然宁儿觉得不错,那就叫这个名字吧。”此刻赵苛还在为下午众人议论的事情苦恼,自然没有什么心思替女婴取名。
赵宁也知道父亲此时的心情,也不过多纠缠,很快便用完夕食,拜别父母去女婴,也就是赵静的屋子了。
赵静刚到赵府,还没有给她安排专门的住处,最近一段时间都和侍女平儿住在一起。赵宁走进平儿的屋子,让她下去用饭,自己待在赵静身边。
“从今以后,你就叫赵静了,这可是我给你取的名哦!”赵宁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赵静。赵静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赵苛。“父亲母亲都是特别好的人,他们很爱我,也会很爱你,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挨饿了!”
赵静咧开嘴笑起来,发出清脆的笑声。
“来,我教你怎么写!”赵宁伸出手,赵静懂事的抓住,从床上爬起来,两人一起往赵苛的房间走去。
又是一夜宁静,明亮的月亮高挂夜空,似乎想将这地上所有的龌蹉事都照得透亮,显现于无形,只可惜,飞来的一大片乌云,将它遮了个严严实实。
安静几天后,还是出事了。
今天不是赵苛布施的日子,但因为最近郡里对赋税催逼甚急,各县乡都在想办法尽快补上,毕竟天逢大旱,百姓们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粮用来缴税。昨天和众人讨论开仓放粮的事也没有下文,赵苛只好出门寻几家大户,看能不能说服他们拿些钱粮出来先补上。
可就这路上出了事,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流民,听说禹乡有位赵大善人经常散财布施,于是试图一窝蜂地涌进禹乡城,三老游徼他们自然是不敢怠慢,早早就让人封了城门口,将一大批流民全堵在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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