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乌维隐隐约约会有一种预感,他也许见不到乌师庐长大成人了。
在如今这个内忧外患的匈奴帝国,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单于就意味着单于庭的形势会异常的混乱。冒顿单于鸣镝射父的壮举可一直在单于庭中口口相传,他的父亲伊稚斜单于也是从侄儿于单的手中夺走了单于之位,他可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如头曼、于单那样的倒霉蛋。
所以他需要西征,用征服带来的财富收买匈奴贵族,武装单于本部的亲信,以保证乌师庐在单于庭的安全。
呼衍蒙逊离开后,单于大帐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乌维也耐不住疲乏,渐渐地进入了睡眠。
夜深人静,单于庭的内部也渐渐地没有了声响。只有几个大贵族的帐中还亮着灯火,里面的大人物们不知道正在忙活着什么。
自次王赵信的大帐中,来了一个奴隶打扮的粗壮汉子。
“尊贵的右贤王,您终于来了。”赵信开口道。
“接到自次王的传信后,我一直等待着时机。你也知道我的那位兄长一直在派人盯着我,不打扮成现在这个模样根本不能赴自次王的约会。”说着,右贤王呴犁湖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这套奴隶装扮。
“哈哈哈!我们的这位大单于别的事情干得不是很好,但是做起这种事情来还真是青出蓝而胜于蓝,比当年的军臣单于还要做得更彻底。”赵信大笑道。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优点,先单于也不会传位给他。当年他比我和且鞮侯更占优势的地方不仅仅在于他是我们的兄长。”呴犁湖正色道。
乌维的身体不好,他也有很大的机会在未来染指单于之位。对于自己的这位兄长,呴犁湖一直都在仔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乌维的年龄更大在伊稚斜单于那里肯定是一个方面,毕竟没有得到过训练有素的医生进行治疗,他之前的几位兄长都是在幼年时期就重病夭折了。一个长大成人并且有一个儿子的新单于,自然比他们要有利得多。
“可是大单于他不会打仗,对于汉人从南方发起的进攻毫无还手之力,这才是他最大的不是之处。”赵信冷静地说道。
匈奴帝国的极盛时期自冒顿单于起,至军臣单于的后期为止。那个时期的匈奴真的是东灭东胡,西逐大月氏,大月氏王的头骨都被老上单于拿来做了酒器。不管是西域孱弱的三十六国,还是南方硬骨头的汉人,都是他们匈奴四十万控弦之士予取予求的牧场。
可是自从当今这个汉朝皇帝继位以后,局面就发生了反转。
元光年间,汉军开始主动向匈奴求战。等到元朔、元狩年间,卫青、霍去病这两个天才将领彻底将匈奴的脊梁骨给打成了两段。要不是伊稚斜单于及时将势力收缩回漠北,匈奴可能已经步了东胡和大月氏的后尘。
但对于匈奴而言,战略收缩并不等于是战略龟缩。
去年,面对赵破奴和公孙贺这样的组合,乌维也不敢派人出击,就看着他们耀武扬威地行军到匈河,最后再无功而返。
汉军的这次军事行动是无功而返了,对于汉室来说就是一次白白耗费钱粮的行军。
但是对于匈奴而言,这次避而不战的影响也不小。又不是卫青、霍去病,也不是今年汉人皇帝统领的十万大军,就让大匈奴不战而逃。军心士气都收到了很大的影响。
经过了、九年的休养生息,匈奴的实力有了一些恢复,至少比起冒顿单于刚刚继位时的局面要好很多。当年的冒顿单于又是送骏马、送美人,最后一举给东胡王送终。可乌维连面对赵破奴和公孙贺的勇气都没有。从这以后,赵信也是对这个“天地所生,日月所置”的撑犁孤涂单于彻底失望了。
“如果我的这位兄长没有这个毛病,自次王和我也不可能坐到一起。说吧,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呴犁湖问道。
“大单于有意于九月祭祀后就带兵西征,单于本部出兵三个万骑,诸部落中对单于最为忠诚、善战的部落也一同出兵。除了单于本部的两个万骑留守单于庭以外,单于庭的防卫格外的空虚。”赵信将下午和乌维商议好的结果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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