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侯不必多礼,你远道而归,我们几个来迎一迎也是应该的。别理翁叔兄,他这个人为人就是如此,过于板正,着实是有些无趣。”张安世笑呵呵地说道。
“翁叔兄本就是面冷心热之人,小弟自然是知道的。哪天换一张笑脸对着我,我反而倒会不习惯了。”霍嬗跟着笑道。
金日磾本来是匈奴休屠部的太子,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不出意外,未来也会是匈奴的实权人物之一。
结果意外在他十四岁那年发生了。
元狩二年,霍去病先是率部越过焉支山一千余里,俘虏了浑邪王子,缴获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当年夏天又在祁连山一带将浑邪、休屠二王攻破,使两部遭到了惨重打击。
害怕被伊稚斜单于问罪的浑邪王便说服了休屠王一起投降大汉,并且在路上杀了想要反悔的休屠王。无依无靠的金日磾也只好和母亲阏氏、弟弟今伦随浑邪王一起投降。
由于是匈奴降人出身,还是一个投降之前差点反复的休屠王之子,金日磾前些年在禁中的日子并不太好过,行事也素来谨小慎微。为了不被同僚看不起,始终要保持着一副庄肃的面孔。
不过也正是得益于他的行事有钜、相貌威严,才从黄门署的养马人中脱颖而出,被天子任命为御马监,随后又升迁侍中。
同时因为草原部落崇拜强者的缘故,以浑邪王、金日磾为代表的匈奴降人对于卫霍二人那是心服口服,霍嬗作为霍去病的独子也享受到了这个待遇。
金日磾自从担任侍中以后,就十分注意经营与霍嬗之间的关系,因此也进入了以霍嬗为首的小集团中。
“那我们就别在这里干站着了,找个地方为子侯接风洗尘。”另外一位议郎丙瑜提议道。
“伯鸾兄的建议虽好,但小弟的身体尚未痊愈,还是请三位兄长到我府上一叙别情。”霍嬗顺水推舟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冠军侯府小聚一下。”张安世响应道。
说罢,霍嬗坐上了马车,张安世、金日磾、丙瑜也打马跟上。
穿过宣平门大道,安门大街,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位于未央宫以北的甲第。
甲第,在汉语释义中有旧时豪门贵族宅第的意思。这个释义正是从西汉时期未央宫以北的这片权贵聚集区而来。
张衡在《西京赋中就提到“北阙甲第,当道直启”。意思就是权贵们的府第可直接临大道开门,以示有别于里之住宅。不单单是霍嬗的冠军侯府,卫青的长平侯府和三公九卿中的大多数此时也都居于甲第之中。
拐进甲第,就看到冠军侯的属吏、仆役在冠军侯府管家范汜的率领下在门外翘首以盼。
见到霍嬗的车马,冠军侯府前一众属吏、仆役都行礼道:“恭迎君侯回府。”
“好了,都免礼吧。”霍嬗摆摆手,随后向管家吩咐道,“范汜,去为翁叔兄、子孺兄、伯鸾兄准备些酒水食物。”
“喏!”范汜躬身道。
“三位兄长,请!”霍嬗在前,领着三人就进入了客厅。
主宾落座后,立刻就有侍女端来了茶水。
霍嬗就道:“许久未见,三位兄长近日可好?”
“我们几人一切安好。倒是看到子侯的病情大有好转,心中甚是慰藉。”金日磾说道。
“子侯,我记得当日在蓬莱,太医药丞杜公不是说你要休养三个月后方可恢复如初吗?怎么这么快就和王公一起回来了。”张安世问道。
“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早动身,蓬莱的水土还挺滋养人的。只是王公那里查出来的东西不敢擅专,所以才会想要提前回程。杜公说我的身体已无大碍,可以乘坐马车回归长安,就和他一起回来了。”霍嬗笑了笑道。
“中尉署这是查到了什么?”张安世好奇地问道。
“有些东西不方面在书信中写,所以就没有和你们讲。敬献鲐鲅的徐安供出了临朐县尉郭邑,说郭邑此前建议过他向陛下敬献鲐鲅等海产,这个郭邑是故平陵侯、代郡太守苏建麾下的军司马。再一个就是疱人魏亭,他一口咬定是齐王少府属官命他减少了鲐鲅的调制时间。”霍嬗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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