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间,霍嬗乘坐的马车就停在了居住的行宫偏殿前。
“君侯,中尉王公来了。”
不用陶仲提醒,刚走下马车的霍嬗就看到了中尉王温舒也从他的车马上下来。
王温舒快步迎上来道:“下官见过君侯。”
“小子霍嬗见过王公。”霍嬗还礼道,”今日倒是巧了,我刚从海边回来就遇到了王公。”
王温舒点了点头道:“着实是很巧。”
霍嬗倒是没有想不到,这并不是什么巧遇。王温舒今天一早就派人盯着他的行动,要不是觉得去海边偶遇太过刻意,可能早就去海边见他了。
“王公此来必定有事,请入内详谈。”霍嬗躬身邀请道。
“正有此意。”王温舒便在霍嬗的引领下走进了偏殿。
分宾主坐定,王温舒先开口道:“太一保佑!十数日未见,君侯的身体看起来大有好转。”
“谢王公吉言。”说完,霍嬗就闭口不言,等着王温舒道明来意。
作为一名重任在肩的两千石重臣,王温舒总不可能闲着没事专门为了他的身体好转来道贺。
“君侯前日命侍从给我带话,让我对蓬莱县尉徐安优待一二。此人果然与君侯中毒一事并不太大挂碍,敬献特产也是应有之举,只是敬献之物可能是受人教唆了。”王温舒缓缓地说道。
“不知是受到了何人教唆?”霍嬗问道。
正是因为相信王温舒的判断,霍嬗才收下了徐贲奉上的礼物,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罢了。还能给人留下一个宽宏大度的印象,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此人的背后还有教唆之人,倒是他从前没想到的。
“临朐县尉郭邑与徐安交好,在两人饮酒时提到过此事。郭邑乃是故平陵侯、代郡太守苏建麾下的军司马。”王温舒答道。
“故平陵侯、代郡太守苏建……”霍嬗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随后又继续道,“多谢王公告知。”
因为有卫霍双子星的存在,故平陵侯苏建和此时的大多数将领一样在后世名声不显。要说他这辈子最出名的一件事,恐怕就是生了个持节在北海牧羊十九载、恪守臣道的儿子苏武。
这个人的名气虽然不大,但却是舅祖父卫青麾下的大将,身份有一些敏感。
卫氏外戚集团出手,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可是舅祖父卫青还在,他们如此行事的可能性实在是不高。
而且苏建死了快四五年,谁知道这位从前的军司马,今日的临朐县尉有没有转投到他人的门下,甚至他本人也是被幕后黑手所利用的一环。
“还有就是疱人魏亭也招供了。宴饮当日有齐王少府属官找到魏亭,以齐王等贵人喜食鲜鱼为由,托他将鲐鲅的调制时间缩短了一些。魏亭三年前在长安与人博戏还欠下了三十金的赌债,在出巡前被人还清,还债之人命他将尚席令第二日对疱人的安排通传于他。”
“王公可知是何人还的赌债?”霍嬗追问道。
“魏亭也不知,他与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只以笔墨交通信息。”王温舒有点无奈地道。
“此人行事如此谨慎,这案子难查了。”霍嬗摇头叹道。
心下里却有些挠头:“一个卫氏还不够,还牵扯出来一个齐王。刚来到这个年代就这么刺激的吗?”
又沉吟了一会,霍嬗问道:“王公今日将如此隐秘之事告知于我,不知还有何事想要和小子说?”
王温舒这才轻声说道:“君侯,事涉齐王,此事已非我可以擅专。我已经准备上疏陛下,请陛下圣裁。只是担心钦犯的安全会有问题,我有意将其早日送回长安。所以想看看君侯的病情如何,能不能起行回京。”
“此案重大,早日回京乃是正理。嬗的身体当无大碍,只是尚需太医药丞杜公诊治。若无碍于行,那我们明日就可以出发。”霍嬗脸色一正,说道。
对于霍氏外戚集团的领袖、一个刚刚十岁的天子宠臣来说,离开天子这么长时间有一些不利之处。
比如不能对朝堂大事做出及时的应对,朝堂之事云诡波谲,不在第一线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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