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役吓得一把将他推开。何铺长脑袋磕在地上,顿时破了个口子,鲜血流到了脸上,猩红的一片,加上他此时疯癫的姿态,让人觉得尤为恐怖。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疯子押入大牢。”赵推官催道,又一指王司吏,“还有他,一并押入牢中。不可让他半路逃了,要是你们敢徇私,半道将他放了,绝不轻饶。”
皂役凛然从命,何铺长被带下堂去,可王司吏却挣扎着不肯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赵大人饶命啊。赵大人,我……我没有参与诈假官,我对他们的事根本就不知情啊,我也是上当受骗了。”
赵推官冷冷看着他,根本就不理他。
王司吏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从两个皂役手中挣脱了出来,跪在赵推官案前,磕头如捣蒜,哀求道:“赵大人,我只是因为害怕被牵连而与何铺长串供做了为证,对于他们之前假冒官员、诈取官碟的事真的一概不知。求赵大人明察啊。”
“明察?”赵推官此刻心中无比畅快,冷哼道,“你不是说只要廉主簿保你,就谁都奈何不了你吗?”
王司吏此时已经吓昏了头,一听到廉主簿,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样,急忙说道:“对了,是廉主簿,与何铺长串供做伪证都是廉主簿教我的。廉主簿才是主犯,我……我是被他教唆的。”
“你说什么?”赵推官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只要赵大人饶我一命,我可以指认廉主簿。”王司吏为了活命,豁出去了。
赵推官还在犹豫要不要信他,凌蒙就见一个五十余岁,面相温厚的人从后堂疾步冲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绿色带练鹊补子的官服,应该就是廉主簿了。
一进大堂,他就笑眯眯地冲着赵推官说道:“赵兄,听说刑房王司吏藐视公堂,行为无状。都是我管教不严,我这就给赵兄一个交代。”
赵推官说道:“那都已经不值一提,如今案情又……”
不等他把话说完,廉主簿就对自己带来的差役招了招手,几个差役拿住王司吏,对着嘴巴一阵抽打。
赵推官急着说道:“此人已是重犯,不可动用私刑。”
可惜已经晚了,只见王司吏牙齿都被打掉了好几颗,满脸血污,已经晕了过去。
……
在青阳县南部,有一座九华山。
山上有一处泉水蜿蜒而下,贯穿整个青阳县,直达铜陵县大通镇汇入长江,这便是青阳县的交通命脉——青通河。
这一日,在青通河的新河口,从上游漂来一艘乌蓬小船。
附近的船工、渔民一开始还没注意,直到太阳落山,大家都收工了,才发现那艘乌篷船上竟无人操船。
众人这才用钩子把船勾到岸边,上船一看,却见船上整整齐齐躺着四个人。
一个老头,一个富态中年,还有两个后生。
四人全都被五花大绑,嘴巴用破布塞住,此时见到有人来搭救,都激动得“啊啊啊”的摇头晃脑。
众人将他们救下,问他们是什么人,从哪来,为何被绑在船上,他们却不答。
这一行四人当然就是胡有财、胡大郎他们。
说来也是蹊跷,胡有财也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先是昨天夜里,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封信。
那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写了七个字——诈假官,已知,速逃。
胡有财当时被吓得惶惶不安,不管这写信的人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都说明他们假冒官员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情急之下,胡有财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当即带着徒儿连夜逃走。
当然,骗来的钱财也是要带走的。
所幸他们的运气也很不错,河边正好泊着一艘乌篷船,谈好价钱,一行人便登船跑路。
可令胡有财想不到的是,那艄公竟是一个强盗,船行至半路,便将他们四人制服,捆绑起来,劫走了他们的钱财。
想到这些,胡有财此刻正心疼得厉害,辛辛苦苦骗来的钱,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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