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新任知县——苏云!
胡有财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缓过神来,咳了一声道:“哦,那个……不巧大老爷突染风寒,不能见客,王司吏还是请回吧。心意我代大老爷领了。”
王司吏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既然真的不方便,也不叨扰,只是提醒了一下,稍后廉主簿会带着全县官吏乡绅正式拜见。
待到把王司吏、何铺长送出门,胡有财一屁股瘫在地上,已然吓得魂不附体了。
那躺在榻上的胡大郎也急得跳下来,拉着师傅的胳膊,急问道:“这可怎么办,师傅?对那帮小吏,还可用偶感风寒这种借口糊弄过去。可对县里的主簿,这个借口就不能用了。”
这可是正式的行政交接,总不能因为感个冒就避而不见吧。这实在说不过去。
胡有财被他拉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总算意识到自己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自己绝对不能乱了方寸。
他从地上爬起来,对徒儿安慰道:“你不要慌,总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胡大郎双股颤颤,“咱们还是赶快逃吧。”
“不可。”胡有财摇头道,“即便要逃,也需等到夜深人静再逃。”
“可那什么主簿马上就要到了,咱们等不了了。”胡大郎急得跳脚。
“那你就再装病。咱们这次把病装得大一些,就说你……高烧不退。”胡有财急中生智。
“那他们要是请大夫呢?又该怎么办?”胡大郎问道。
胡有财一挥手,不耐烦道:“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办法的。再说了,咱们如今有官碟在手,好像……也不用那么怕的吧。”
……
时光如梭,一晃三天过去。
凌蒙已经在牢里吃了三天的牢饭,对于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县里也没有对他们进行提审,完全不闻不问,让人费解。
凌蒙靠在墙角,屁股下面是阴湿的稻草,不时有老鼠、蟑螂在稻草中窸窸窣窣,空气中夹杂着腐败发霉的气味。
徐能和一干兄弟也都靠墙坐着,一个个蔫头耷脑的,了无生气。
“开饭了。”
大概是到了正午,一个狱卒大喊一声,便沿着一排牢房,一个一个的分发午饭。
至于那饭菜嘛,除了小半碗发黄的糙米外,就是一坨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的菜。
待那狱卒走了后,范剥皮一脚将自己的饭碗踢飞,大怒道:“竟敢用猪食来喂老子,气死我了。待我出去后,一定捶烂他们的蛋子。”
杨辣嘴倒是端起饭碗吃了起来,几口就扒完了,讥道:“范剥皮,你还想着出去?你的心可还真是大。”
“杨辣嘴,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说等过几日事情弄清楚了,咱们就能出去吗?”范剥皮问道。
“哼,那是秀才哄你的,这你也信?”杨辣嘴嗤笑道。
“秀才,你是哄我的吗?”范剥皮看向凌蒙。
凌蒙低头扒着饭,无言以对。
刚进牢房的时候,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他确实这么说过。
眼下三天过去,他现在心里也没底了。
范剥皮见他默认,愤怒地一脚踢掉他的饭碗,拽起他的衣襟骂道:“你这贼秀才,为何要欺我?”
杨辣嘴在一边说着风凉话:“这贼秀才心里巴不得咱们被开刀问斩呢,当初就是他哄着咱们来这做什么鸟官。他根本就没安好心。”
范剥皮被说得怒火中烧,钵大的拳头对准凌蒙,怒道:“我即便被砍头,今日也要先把你打死。”
“够了。”徐能忍无可忍,压着嗓子吼了一声,“范剥皮、杨辣嘴,都滚一边去。老六绝没有那种心思,我相信他。”
杨辣嘴犹自不服,“徐老大,我们有今日,全是他害的,如今就要被砍头了,你还帮他?”
徐能坚持道:“如果我们被砍头,老六难道就能活?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不要瞎猜,伤了兄弟们的感情。”
范剥皮总算被劝住了,凌蒙跌坐回墙角,心里无比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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