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蒙呆立当场,而徐能与一众兄弟本能地就想要逃。
可是一帮官差堵住了门口,持械缉捕,又哪里逃得掉。
凌蒙回过神来,赶紧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位是新任知县大人吗?”
那青衫黑巾的中年吏员嘿嘿一笑道:“尔等假冒朝廷命官,早已被识破,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凌蒙的脑子凌乱了,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发现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了!
凌蒙一个文弱书生,当然是没有能力反抗的,可徐能却不一样,手下的杨辣嘴、范剥皮、沈胡子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落到官府手里是什么下场,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当下便抄起桌椅板凳,打算冲杀出去。
那中年吏员见他们居然敢反抗,冷哼道:“牛班头、马班头,若有人胆敢拒捕,当场格杀!”
两位班头应诺一声,便呼喝手下差役小心翼翼向前逼近。
凌蒙连连向徐能使眼色,事情还没到最绝望的地步。
这帮官差未必就知道了他们杀害苏知县的事,可能仅仅只是将他们当成了骗子,而将另一伙骗子当成了新任知县。
此时反抗,对方有二三十人之多,基本上全得死在这。
然而徐能却不这么想,不论这帮官差是否知道他们杀害苏知县的事,他都绝不会束手就擒。
因为一旦他们被擒,凌蒙和苏夫人就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而这两人脱离掌控之后,会做出什么说出什么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凌蒙还稍好些,毕竟也参与了杀害苏知县,是共犯。
但苏夫人呢?
那可是有着杀夫之仇啊!
一旦她得以脱身,还能不向官府告发吗?
所以,横竖都是死。与其被官府拉去砍头,不如就死在这里!
杨辣嘴手中抄起一张椅子,神色颓丧,低声咒骂着:“我早说过不来的,做他个鸟的官。当初要是听我的……”
范剥皮也抄着一条板凳,反骂道:“有什么可后悔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干他娘的。”
沈胡子将一张桌子横在身前,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至于徐能,将太师椅举在胸前,双眼微闭,神情凝重。
大战一触即发,而就在这时,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声音响彻了整间屋子。
只见苏夫人越众而出,挡在了徐能身前,对那帮官差冷脸娇斥道:“尔等真是有眼无珠!我家夫君十年寒窗,两榜进士,当今天子都曾当面赞他年轻有为。”
“听闻你们青阳县民生贫苦,县政不修,特意自告奋勇,请缨赴任,只为全朝廷之急迫,解万民之倒悬。”
说到这,苏夫人目光、语气尽是轻蔑之意:“我家夫君世代簪缨,书香门第,亲交师友,遍及朝野。尔等不过一群胥隶,低贱如斯,不学无术,竟将我家夫君误认为江湖骗子,真真是愚蠢之极!”
那帮官差当即就被她震住了。
倒不能怪他们胆小,被一个女人震住。实在是苏夫人长得端庄秀丽,又极有气质,那神态、那语气,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风范,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官太太。
且苏夫人说出的一番话条理分明,大气磅礴,小门小户家的女子是绝说不出来的,更遑论江湖骗子。
苏夫人最后又警告道:“尔等还是回去禀明县中官长,交由县丞、主簿等定夺。若仍执迷不悟,干犯上官,勿谓言之不预!”
牛、马两位班头被她说得彷徨不定,回头向那中年吏员问道:“王刑书,你看……会不会弄错了?”
那王姓吏员乃是县中刑房司吏,具体什么情况其实他也不太清楚。
只是前几天就听说新任知县已然进了青阳县境,一直走走停停。
结果今日午间十里铺何铺长派人报案,说是有两伙人先后进了十里铺,且都声称自己是新任知县。
当然,其中必有一伙人是假冒的。
但,至于哪一伙是假的,完全是听由何铺长说的。
县里也似乎是采信了何铺长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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