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能仰首挺胸,像只开屏的孔雀般,顾盼自雄,吩咐道:“你们几个赶紧把船上收拾干净,我去劝说劝说苏奶奶。”
一众兄弟杀人是一把好手,干活同样也麻利得很。
三两下的工夫,船上的尸体就都被收集起来,套上麻袋,装上石头,抛入水中。
洒水的洒水,拖地的拖地,血迹也很快被清理干净。
凌蒙瞅着船上转瞬之间焕然一新,不由感叹这帮家伙还真是驾轻就熟。
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凌蒙和大家一起将苏家的箱笼抬到了一间小舱内,然后就翻箱倒柜起来。
只留下徐能在头舱内“劝说”苏夫人。
船板的隔音效果很差,凌蒙虽然尽量不去听,可耳边还是不时传来苏夫人哭喊呼救的声音,心烦意乱。
唉,作孽呀!
可又能怎么办呢?
这该死的世道,已经把自己逼成一个贼了!
凌蒙长舒口气,收拾心绪,又重新埋头翻找,从一大撂纸堆里寻找信件、文书等有用的资料。
天光大亮时,工作基本完成。
苏知县的官碟、印信都被找了出来,往来信件也不少。
凌蒙对苏知县总算有了基本的了解,这苏知县名叫苏云,是河南上蔡人,书香世家,三十岁中进士,在北直隶做了一任知县。
政绩嘛,似乎是不太好。
这上面说的比较隐晦,应该是手脚不太干净,惹出了民怨,去年被革了职。
估计是花钱疏通打点了一番,今年又被起复,任命为青阳知县。
凌蒙能收集的信息就这么多,想要更详细的,那只能问过苏夫人才能知道。
正当凌蒙腹中饥饿感又起来的时候,沈胡子推门进来,默不作声地摆好了早饭。
原来沈胡子还兼任船上的厨子。
早饭很简单,一大盆米饭,几碟咸菜,外加一盆鱼汤。
真的是粗茶淡饭,完全没有传说中大块吃肉的样子嘛。
凌蒙也不管刷牙洗脸什么的,一伙强盗也不讲究这些,忙活了一夜,大家都饿了。
一阵风卷残云,就将早饭消灭大半。
凌蒙饿久了,不敢多吃,只吃了小半碗。
只是,凌蒙捧着碗的手怎么都不愿放下,真的是太久没吃过干饭了,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老六,你怎的哭了?”头顶传来徐能的声音。
“哦,没事。”凌蒙擦了擦眼睛,见徐能眼圈青黑,也不知道是熬夜熬的,还是伤了身体。
“徐老大,那苏奶奶的滋味怎么样?够不够味?”杨辣嘴笑淫淫地问道,满脸的求知欲。
“是啊,有没有把那娘们弄服帖?”范剥皮也问道。
徐能竟有些腼腆起来,叹息道:“唉,那么柔弱的女子,性子竟这般刚烈。你们看,刚才还把我脸抓伤了。”
徐能偏过头,把脸上的一条抓痕露了出来。
“哟,这娘们够烈呀,竟连徐老大都治不服。”杨辣嘴笑嘻嘻道,“不如,兄弟我帮你去劝一下。”
“去去去。”徐能没好气道,又向凌蒙说道,“老六,不如你帮我去劝一劝。”
“嗯?”凌蒙一愣,他不太确定这个“劝”具体的含义。
徐能知道他误会了,又道:“那苏奶奶说话咬文嚼字的,我一个大老粗也听不懂,两眼捉瞎。你是读书人,与她能说得上话。”
“哦。”凌蒙微微颔首,但却推脱道,“你徐老大一杵下去,都没能治服她,我说几句话能管什么用?”
徐能又叹了口气,沮丧道:“以前的那些个女人,只要被我占了身子,没一个不是绵羊一般温顺的。可苏奶奶却相反,开始倒还温顺,失了身子后,反倒要死要活。”
凌蒙听他这么说,心下了然。
这苏夫人要真是贞洁烈妇,有的是机会自杀。
就比如趁他们六兄弟在甲板上结拜时,从舱室里跑出来,往水中一跳,不就完了吗?
事后反倒寻死觅活,这很明显是装腔作势,给自己找台阶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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