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尸体臣自行处理还是?”姜玄面带愁容,又小声询问。
“朕自有决断。”李世民踱步至他身边,气势宛若雄狮,“朕的国侯没人敢如此戏耍。”
姜玄不知皇帝的这句话是否宣布:捕猎开始,他好像又从高悬的半空回落,他的双脚坚定稳当地踩在地面。
“小子,回去吧。”相比于他的焦灼不安,李世民就显得从容不迫,“此事不可声张。”
......
“宫里怎么说了?”等马车远离皇城后,陆殇盯着他手中的金章问。
姜玄虽仍有戒惧心理,却不再一副焦头烂额的神色,“陛下没说什么,但咱们得做点什么了,侯府的安全等级还要升级一下的。”
“再招募一些人手?”
“这个我自有打算。”姜玄淡淡说道,“一会儿陆伯你在酒馆后院等着,估计陛下的人马上就到,勘验尸体的活儿有人做的。”
现在侯府还没有从属于他的部曲,但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他还得再去寻一趟徐元常。
“你怎么不去楼上睡?”姜玄推开酒馆的门,发现吧台上慕春单手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极了后世上数学课时的情景,他噗嗤笑道,“擦擦口水。”
“骗子!”慕春睡眼惺忪地娇嗔一声,“怎么样了?”
姜玄走进吧台,望着她饱满、粉红色心形的嘴唇,摇摇头,“没什么事,一个恶作剧。”
“是吗?”藤椅摇了两下,她站起身来,月牙眼半眯着,露出怀疑的神色,“那后院的马车里装的什么呀,还不让人靠近。”
“跟我去一趟牙行。”姜玄坐在还残留着温热的椅子上,沉默了一会,“你不需要考虑这些事。”
慕春玩弄着他头顶扎起的小揪揪,一声不响。
“走了。”姜玄站起身,却瞧见她用调皮不安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
“侯爷,您来啦。”牙行外晒太阳的徐元常用夸张而亲热的语气远远地打着招呼,“您是来看那十个小女孩儿的吗?”
“不是,找你是有别的事。”姜玄懒洋洋地回道。
胖乎乎地徐元常精神一振,身上好像装上了强劲的、跳动不停的弹簧,咚咚地小跑着跟进店里,“侯爷您说。”
姜玄掀开帘子进了里屋,大马金刀地坐在榻上,瞥了一眼红光满面的他,笑着说,“再找二十个青壮男子,要求我就不再重复了吧?”
徐元常像一只轻快地小燕子,蹭蹭往前迈进两步,“侯爷您放心,保准寻到的都是最好的。”
慕春看的一阵腻歪,心想,怪不得我开个酿酒坊都能倒闭了。
“明早你把那十个女童和二十个男子送到太平坊,准备几辆马车。”姜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又叮嘱一句,“人一定要健康的,别给我把病秧子送过来。”
“好嘞,侯爷您只管回去,明儿一早小的立马送您府上。”
......
待二人走远后,徐元常才直起腰,笑眯眯地哼着小曲儿回了店内。
翌日。
黎明时淡灰色的天空闪烁着寥落的晨星,风从黑云里钻了出来。
长安城的晨雾像一团团巨大的烟雾似的移动着,碰到高大的阁楼、雄伟的城关,便顺着城墙向四周铺展开去。
平原上光秃秃的树木沐浴在通红通红的寒冷的朝霞里,太阳还在地平线下面懒洋洋的不肯升上来。
“小菊、小竹!”姜玄喘着气,脚下却没停滞半分,大声叫道,“你俩再这么慢吞吞的,屁股蛋儿可要遭殃了。”
“哎呀...”二人惊呼一声,随即跟上大部队,小竹娇笑道,“侯爷您要试试吗?”
“也不知道害臊!”前面跑的慕春顿时回过头,脸红扑扑地瞪了一眼。
“哥哥,我想遭殃!”秀儿噔噔跑过来,嘻嘻笑道。
慕春把她拉回去,白了一眼,“你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
“一会让你倒着背乘法口诀,你要是再像昨天一样,我就满足你。”姜玄哈哈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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