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周正元正对着一群庄户大骂。没错,就是庄户,虽然据他们自己说都是操练过很久的弓箭社的老人了,可赵希明还是觉得说他们是庄户都是抬举他们了。你看看一个个站的歪歪扭扭的就不说了,还特么一个个眼睛就盯着晒坝上垒起的几口行军灶流口水,周正元在上面说的声嘶力竭也没有谁听他的。最后,因为衙内逛过来观看而觉得恼羞成怒的周正元都开始破口大骂了,勉强在晒坝上站着的几十个人也没有谁多瞧他一眼,只是把眼光紧紧地钉在行军灶上,猜测今天有没有大肉。
这是弓箭社?这分明就是来混饭吃的泼皮,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把他们收了进来。赵希明嘬了嘬牙花子,感到一阵阵的牙疼。回过头来就对小七开骂:“某家叫你做的牙刷呢?怎么还没有做好?”
无比委屈的小七看着赵希明,嗫嚅着回道:“本来早就做好了,是衙内您说猪鬃毛太硬了,让研究所那边想办法泡软一下,现在研究所没有回话,小的这就去催催?”
赵希明烦躁地踢了一下身边的树干,看着演武场上的人群狠狠地说道:“去!好好地问问,必须想个办法把这问题解决了,马丹,弄得劳资牙疼!”。
小七这几日早就习惯了赵希明的暴脾气和嘴里时不时冒出的奇怪词汇,听了衙内的吩咐,也不多言,直接就撒腿向小院跑去,留下烦躁的赵希明一个人在那里对着树子出气。
这新来的人到底该怎么处理,赵希明现在还没有一个头绪。本来想着直接把他们打散了,放在赵家庄弓箭社和御前营的那一都骑兵里面,老兵带着新兵,操练一段时间以后自然就会好的。可周正元和韩达两人却打死也不同意,非说这些人没有立过规矩之前不能放在自己的部属里,不然到时候一颗老鼠屎打坏一锅汤,不但这些泼皮没有练出来,还要把自己的部属给带坏。逼得急了,两人甚至还想撂挑子,只说自己本领低微,求衙内另寻高明。最后没有办法,只得让周正元和韩达两人一人一天的带着这些新人在演武场操练,最后练好了,能留下的就加入弓箭社,实在不行的,也就只有打发他们滚蛋了。
谁知道这都几天过去了,这些泼皮还真一个个滚刀肉,骂,他们听着也不还口,打,他们受着也不还手。只是每天就站在演武场上晒着太阳,站到时辰了,就一窝蜂地跑去吃饭。想要操练一下阵势合击之术,就一个个软绵绵的应付了事,看着仿佛是一个个没有骨头似的,更别说什么精气神了。
这几天,赵希明就一直在边上看着,想着不能剥了周正元和韩达两人的面子,也怕自己出去说话之后就再没有转圜之余地,所以,也就由着他们两人操练。可现在是越看越冒火,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决定自己上场去骂一顿,然后让这些泼皮滚蛋。
“诸位好汉,你们到赵家庄也好几天了,不用我周某人多说,吃的什么你们自己清楚,赵家庄没有亏待过你们任何一个人。说句实话,周某也算是在军中待了十几年了,就算某家这个御前营都头也没有这个待遇。做人要凭良心,你们自己说说,赵家庄待你们如何?”大骂一通发现没什么效果的周正元又开始给场上的人说起了软话,“赵家庄也不欠你们什么,也不求你们什么,说白了,这十里乡的,只凭着赵家庄自家的弓箭社就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小毛贼敢来撩拨,更别说周某的一个都的骑军就常驻在赵家庄了。你们自己想想,赵家庄收下你们,除了多耗钱粮还有什么好处?某家实话告诉你们,衙内看你们早就烦了,说要把你们都驱逐出去。后来衙内想着你们都还算是个好汉子,才想着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再有烂泥糊不上墙,某家也只有禀报衙内把你们逐出去了。不是某家笑话你们,就凭你们这个样子,除了衙内发善心把你们留在赵家庄以外,你们到哪里能够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好了,周某言尽于此,是去是留,各位好汉自行决定吧!”
听着周正元恩威并施的一番话,演武场上懒懒散散的汉子们似乎也有所触动,软塌塌的身躯也稍微站得直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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