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丫头也不嫌脏,拉着人家枯瘦的小手,一个劲的跟对方夸赞自家少爷的好。
甚至连老马,都自言自语的在他身后嘀咕。
“少爷你可别在犯病了,我老马宁愿饿肚子,也不想见你犯病。你要是犯病,夫人就得急死,大伙可都指着夫人活命呢。”
“滚你大爷的,我说了我没病。”
老马被臭骂一通后,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又跑去仓库搬糜子。
母亲只在施粥开始时,露了下面,后面就再也没出现过。
而她的话,却像金口玉律一样,在整个难民队伍中流传。
秦家出种子,出耕牛,主家收六成,佃户得四成。
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
只要愿意下死力气的,定然是饿不死的。
急着想给秦家干活的人,大多是见识过朱温的耕牛税的。
一头牛租给农户每年都要收税,看似很合理。
可若是牛丢了,死了。
对不起,耕牛税还得继续缴,而且还要世世代代的往下缴。
有见识的农户,确认主家没诓人后,便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纷纷想用力气换个活路。
这样一来,母亲只能躲在房里发愁。
庄子上一下来这么多人,土地上哪去弄。
虽说柴荣颁布的新法,说的很明白,无主土地是个人都可以种。
三年以内,无主之地的原主人回来,只需还归还一半,五年以内归还三分之一,十年后便不用归还。
在这期间,除了朝廷,谁要是敢乱来,请苗使的刀子可不长眼睛。
旨意确实是个好旨意,可问题是,荆南没那么多无主土地。
外面的战火打飞了天,荆南却夹在几个国家中间,像是风中杨柳一样。
看似轻易会折断,实际上一直坚韧的撑着。
没有战争,就没有背井离乡,也就没有无主之地。
没有无主之地,收过来的难民,就会成为家里的累赘。
母亲心里非常着急,秦欢的心里也很不得劲。
中午时分,他看了下等粥的难民,摇了摇头,准备进城一趟。
“老马,走,跟我出去。”
“少爷,去哪儿,我这还忙着呢。”老马很不情愿。
他以为少爷又要出去瞎逛,在他看来,少爷没犯病就得瞎胡闹。
“跟我去打劫。”
“啊……稍等下,少爷,我去拿刀。”土匪出身的老马听说要去打劫,立马寻思着带点家伙事。
“回来,跑什么啊”
“少爷,我这尽顾着忙了,刀没带啊。”
“你真没带刀?”看见老马点头后,秦欢心中一喜。
然后,大方的走过去手搭在老马肩上说:“走吧,没带就没带,没事。”
“少爷,你不是约法三章,让我别靠近你一步之内吗?怎么你……”
“你又没带刀,我怕你个球。”谁料话刚说完,老马亮出骟猪刀,吓得他尖叫声连连。
“你妈拉个巴子,不是说没带刀吗。”
“我是说没带抢劫的刀,这把刀可是我祖传的,睡觉都得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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