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下面要说什么,卢忠心里一清二楚。这几天来,有关他女儿的所作所为,在许都城中传遍了。尤其是画廊楚馆、青楼妓院,把她女儿与羿小狐的事情编排成好几个版本,日夜传颂,俨然已经成为了某种象征。
他想到这里,心里就没来由的更加恼怒,这一切,自然都要怪罪到那可恨的夏侯杰身上。若没有他,又怎么会惹出这些事端?
他看着夏侯潭,冷笑一声,说出了那句令他大快人心的话:“令公子英俊潇洒、丰神俊朗,当真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翩翩贵公子。只可惜,是个无毛不举的。”
只这一句话,夏侯潭顿时如五雷轰顶,瞬间懵在原地。他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盯视着卢忠,问道:“你,你说什么?”
卢忠道:“你不在城内,难怪不知道。眼下许都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夏侯氏的长公子夏侯杰,是个天生的阉党,无毛不举的阉人!”
夏侯潭听到这里,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他忽然觉得,似乎有无数把刀子在他心口间扎来扎去。他的头脑在一瞬间就轰的一声,炸了。他的胸肺几乎要被怒气撑破、爆开。
他眼眶通红,面色痛苦,怪叫一声,就从随从手中抽出刀,向卢忠劈了过去。
卢忠看着、笑着,轻轻向旁边一闪,躲开了。之后就回到城门之上,命手下人堵住回廊,不让人进来。
夏侯潭开始大吼起来。他也不破口罹骂,他也不恐吓威胁。他只是提着刀,冲着城楼上的卢忠,张口叫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郁结在心中十几年的怨气,那因为儿子做不成男人的自责和愧疚,在心中默默深藏了多年之后,终于在今天爆发了。
随从们要去劝,可夏侯潭就像是疯了一般,提着刀,谁劝他他就砍谁。三名随从中死了一人,伤了一人,另一人见状,抬起脚就往夏侯府跑去,只希望能把夏侯渊叫来。
夏侯潭的嗓子很快就哑了,他的牙齿也快要被咬碎了。他心中充满怒气,也充斥着说不尽的怨恨和愧疚。
然而,无论如何,在内心深处,他是十分清楚的:他知道,他儿子的这个秘密,已经保不住了……
怎么会被人知道呢?
十几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就连四处求医时,也一直让儿子遮着脸。只说是外族家里的亲戚,与夏侯氏沾点血缘,并非族中子侄。再者说,就算有人怀疑病人是夏侯家的人,可杰儿在外面有这样一个名声,谁又能联想得到?
到底怎么被人知道的?
夏侯潭一边在心里怒吼着质问自己,一边提着刀向城楼闯去。他知道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对于他的儿子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他要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所有人,全都杀干杀净,一个不留。
绝不能留!否则,他的儿子就完了!
回廊的军士围了过来,喝道:“夏侯将军,此处乃禁兵重地,将军自重!”
夏侯潭不管,他硬要往前冲。
军士们纷纷抽刀,架起了一座屏障,想以此阻止夏侯潭。
可夏侯潭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几乎已经疯了。
他提起刀,一刀一个,从东城门脚下一直砍到阁楼里。左右看看,不见了卢忠,便又从阁楼里杀到了城楼上。
卢忠还是不见,夏侯潭就提着刀大声吼道:“卢忠,你出来!你出来!”
他仰天大吼,仿佛要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全都叫出来一般。
可卢忠终究没有身影,夏侯潭就站在城楼上四处张望。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东桥大街十字路口、不远处的河堤旁,一群群游客行人,人山人海的,正围成一团,堵住了一个浑身光秃秃的年轻人。
他忽然愣住了。他看到那年轻人浑身是血,手脚不便,蜷缩在人群之中,惊恐的吼着、叫着。
二者相距较远,他听不到那年轻人说的什么,但他看着那年轻人有些眼熟。他就急忙从城楼上跑了下来,向东桥大街的河堤旁赶去。
他越走心里越怕,越走心里越担心,他快步来到东桥大街,发现自己根本就挤不进去。
他大吼一声,“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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