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入都 (3-1)

在郭嘉给张绣的信中，曾说要备下美酒十坛，与他痛饮一番。原本，张绣觉得这不过是些客气话，直到他来到封将台中，才发现郭嘉竟真的备足了十坛美酒。

酒坛之上、泥封之中，写着大大的一个“御”字。这些酒，当时内城皇都宫廷里的御酒。

张绣大为感动，不等羿小狐引荐，就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抬手道：“张某不过一降将，何德何能，竟劳诸位大人牵挂。”

这些场面上的言行举止，郭嘉并不热衷，也不擅长。他起身还礼，对张绣笑了笑，说了几句久仰幸会，便站在一边，却拿眼看了看荀彧。

荀攸对这些东西自然是十分精通的。他本就是心细之人，尤善于察言观色，与张绣嘘寒问暖一番之后，说了句：“将军远来辛苦，我等该亲到大营拜访，奈何典礼未成，我等不便动身。不想今日竟有幸撞见将军，当为盛夏清泉，乃解渴慕之思。”

他说的这些话，张绣虽听得不太透彻，但也知道是相思苦念的意思。想想几位身居高官，与自己一名降将，竟如此客气，心里便觉得大为暖心。哪怕不过是些场面话，倒也让人欣喜宽慰。

羿小狐本来正站在一边，见几人已经入座，他就悄悄给卢青青使了个眼色，带着她一起走了下去。

场面之中，有荀彧坐镇主持、有荀攸说和暖场，无论郭嘉如何用计，都不会出错。

他也就不再费心，与卢青青走走转转，来到附近村落农舍外。看看天色，已经将黑，二人便花了些钱，在一农家蹭了一顿饭食。

等到饭毕，外面有人相唤。羿小狐与卢青青走了出去，见识封将台的执事，便问道：“那边已近尾声？”

执事道：“想是如此，郭军师正让我来叫大人回去。”

羿小狐点点头，便与他一起往回走。

此时酒席已散，几人正在台中喝茶闲聊。荀彧见了羿小狐，便指着他笑骂道：“你倒惫懒，放着张将军不管，却偷偷溜出去玩耍，其实该罚。不过也怪你没口福，喝不上丞相赐下的御酒。”

羿小狐笑道：“十尊高坛，竟喝光了？”

荀彧道：“十尊多吗？将士们每人才分得半碗。”

羿小狐点了点头，随张绣一同出来的将士不少，怎么说也近两千人，十尊高坛，一人能分半碗已经不错了，还得是小碗。不过，将军饮酒吃肉，能想着手下士卒，已经很难得了。

张绣行军虽不擅用计，但对手下将士确实是不错的。

此时荀彧、郭嘉已经起身，说了些散场的客气话，便转身向远处走去了。

临走之时，郭嘉特意把羿小狐叫到一边，悄声问道：“我等与他所说，与信中所写大同小异，不过是借了荀彧荀攸两位大人脸面，撬一撬他的心思。”

羿小狐笑道：“你们今天摆出如此场面，只怕张绣要感激涕零，相见恨晚了。”

郭嘉摆了摆手，“不过，此人戒心颇重，荀攸几次开口暗示，请他入城，他都避而不谈。然而大典就在眼前，他今晚必须入城。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羿小狐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说道：“攻城不如攻心，张绣虽有戒心，可也是身不由己。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郭嘉听罢，便叹息一声，拍了拍羿小狐肩膀，“倒让你做坏人了。也罢，算我欠你的。”

之后，他便留下五百名军士，与荀彧、荀攸一起，返回许都之中。

如此一来，封疆台上就只剩下羿小狐、卢青青、张绣三人。

五百名兵卒严阵罗列于封将台北，两千名将士挺身站立在封将台南，羿小狐背着双手，看了看张绣，问道：“张将军眼下要回去？”

张绣已喝了不少酒，他脸上泛着红光，心情也大为高兴，点了点头，便又开口称赞荀攸、郭嘉为人。

羿小狐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虽是第一次见荀攸，却也多少能看出来一些端倪。此人虽然说话不多，可实在是面玲珑，左右逢源。张绣一厚勇武将，遇到这种人物，当真是被折服了。

羿小狐附和几句，再次问道：“如今天色已晚，将军是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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