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夏侯潭接下来的言行举止就收敛的多了。
其实他多少也已经明白过来,羿小狐能跟着郭嘉来到相府,二人显然是一路的。这小子既然敢丢下张绣来找丞相,多半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张绣受降一事中,丞相自然是主导,其余几人,荀彧负责主持典礼祭祀,郭嘉在暗中筹划兵马、城池,至于羿小狐,不过是与张绣饮酒作乐的场面人物。
这种人物无足轻重,夏侯潭原来这么认为,现在也深信不疑。他自然不会相信,丞相会将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牙口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更何况,这狗东西既不姓曹,也不姓夏侯。
——他姓王,叫王垕,本该是个死人。
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夏侯兄弟的眼线。早在他来相府之前,夏侯潭就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幕僚告诉他,在丞相面前,万不可提起粮官借头一案。夏侯潭没提,他知道这里面的机关要害。想要弄死这狗东西,当真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犯不着触动丞相逆鳞,跟自己过不去。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狗东西虽无足轻重,却是丞相钦点、军师授意,武卫营属下,与受降一事有所牵连的人物。
一时之间,还有些无从下手。
幕僚告诉他,如今情形,其实也不复杂。这小子明明该去张绣营中,他却抗令不遵,反而折回都城,只这一条,就足以要了他的命了,关键在于如何操作。
夏侯潭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起幕僚之前的嘱咐,他便意识到自己是有些鲁莽了。当时一认出这狗东西,他就忍不住想起杰儿凄苦的模样,所以出言无状,险些落人把柄。虽然丞相未必会计较这些,但越俎代庖的事情,一向没有好下场。眼下,张绣一事自然难再开口,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
他一边想着,一边抬眼去看曹操。等到曹操气色稍稍和缓,就出列说道:“丞相,您亲笔写的婚书,被卢家撕了。”
张绣的事情不便再提,毕竟,这里面没夏侯家什么事,可与卢家的婚约,切切实实是自己的分内事,这并无妨碍。
更何况,这门亲事,是丞相亲提亲点的,如今出了岔子,自然要找丞相说理。
羿小狐微微抬头,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自己回城,为的就是这件事。如今既然已经摆在台面上,倒也省时省力了。他侧了侧身,正要站出来,却见郭嘉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那意思分明在说,“不用心急。”
羿小狐便缓了下来,抬头向上看去,曹操稳坐堂前,似乎并不打算答话。
夏侯兄弟彼此对视一眼,见夏侯渊点了点头,夏侯潭就再次出声说道:“丞相,今日一大早,我与家兄就去卢家下聘去了。”
郭嘉嘴角带着笑意,轻轻推了推羿小狐。
羿小狐便站了出来,说道:“喜事,倒要给夏侯将军贺喜了。不知卢家可应允了这门亲事?”
夏侯潭猛然一怔,似是没料到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竟敢在丞相面前质问自己,他看了看羿小狐,冷声道:“卢家同意不同意,与你何干?”
“哦,原来如此。”
羿小狐点了点头。他还待再要说话,耳边却听郭嘉轻轻咳了一声,他便硬生生止住了,之后向一旁走了两步,依旧站在郭嘉身侧。
夏侯潭尚在懵懂之中,过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指着羿小狐道:“你,你……”
继而,夏侯潭急忙转向堂前,对曹操抱拳道:“丞相,此事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羿小狐只是冷笑。男娶女嫁,纵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到头来,也还是两家同意、双方言和,依此才能成事。夏侯氏去卢家下聘,卢家已经明言告诫,千般万般不同意。这事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可夏侯潭却要丞相给他做主,难不成,要丞相帮他抢亲不成?
这些话语,羿小狐当然没有当面指出,他自有分寸。况且,有郭嘉在一旁相助,什么时候该站出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口不言,他心里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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