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冬 (2-1)

天启元年三月，大明关内已经渐渐回暖，而关外辽东，依旧是天寒地冻，往常这种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躲在房子里，烤着火，躲避严寒。

可今天，人迹罕至的官道上，几匹冒着热气的骏马在飞速奔驰，为首的棕色骏马马背上趴着一个少年，看身高，估计少年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

“少爷，得休息一会，不然马吃不消。”又跑了一段时间，几匹马都停了下来，骑在马背上的骑手们都纷纷下马，找寻枯枝生火取暖。

少年也拉下面罩，深呼吸了几口，这才踉踉跄跄的从马背上滑了下来，这种天气赶路对于他这样身体还没长大的孩子而言，实在是一件苦差事。

跟在他身旁的亲兵立刻上前，拿起棉布，将骏马身上的汗水擦干净，然后再裹上一层厚毯子，这种天气，马比人更加娇贵，一点要小心照顾好。

少年也明白这点，哪怕现在他的双腿站都站不稳，他还是从身上的干粮袋里掏出了炒豆，塞到了马嘴里，给自己的爱马补充体力。

照顾好几匹骏马之后，几个人围在火堆旁开始烤起火，这种天气赶路，马和人都需要及时休整，保证自身的体温。

“少爷，咱们真的不进辽阳城？”亲兵曹力将烤热的饼子递给了他们少爷曹向丘，他们作为曹家的亲兵，本来是不该质疑小少爷的决定，可小少爷年纪太小，加上这一路上大家都吃了不少苦，这气候赶路实在难熬，所以曹力才只能开口询问一二。

“沈阳城丢了之后，那些鞑子下一步一定会打辽阳城，袁应泰比熊大人差多了，他肯定守不住，咱们与其被抓壮丁守辽阳城，还不如先一步退远点。”曹向丘自然明白这些亲兵家丁在想什么，他年纪太小，不足以服众，所以一定要解释清楚，要是他老爹在这里，哪怕说大家一起游到皮岛，这些亲兵也会跟着他爹一起发疯。

听到少爷的话，几位曹家亲兵都有些沉默，本来辽东的局势好不容易稳住了，结果朝廷将熊大人调回了关内，新来的袁大人是个刚愎自用的文人，来辽东没多久就丢了沈阳城，要不是他们被少爷拉到城外打猎，估计也陷在城里了，而如果鞑子真的去打辽阳城，那十有九是守不住的。

“可少爷，这种天气，我们赶路去辽西太危险了，我们哥几个命硬，能抗住，但您的话……”曹力看着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少爷曹向丘，不免有些担心。

“没时间了，鞑子可不会给我们休息的时间，我们最少也要赶到广宁卫，否则等辽阳失陷之后，想跑都跑不掉了。”广宁卫在地域上已经属于辽西，与沈阳辽阳隔着一个辽河流域，随着天气的转暖，辽河解冻，这些鞑子想要侵袭辽西，必须越过泥泞的辽河套地区，非常麻烦，所以辽西会相对安全一些。

当然，仅仅是相对罢了。

谈话间，两个亲兵把火堆上的陶罐拿了起来，试了试水温，然后放到骏马的嘴边，挨个给马儿喝水。

真的是人不如马，看到这一幕的曹向丘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要是有辆越野车，他早就可以开到广宁卫，哪怕是敞篷的他也认了，毕竟骑马和开敞篷车有多大区别吗？

哦，有的，敞篷车不会抢你的水喝。

喂完马之后，亲兵重新将雪水煮沸，并且加入一些生姜，这是一年前小少爷强行要求的，大家试了试，效果还不错，驱寒的效果虽然比烈酒差一点，但胜在便宜，而且不会喝醉。

喝完姜水，大伙脸色都好了不少，此时已经是正午，温度略微回暖，曹向丘估摸着温度已经到零上了，官道旁边的冰霜都渐渐化开，现在是一天中最适合赶路的时候。

“继续赶路吧，鞑子的速度可不会比我们慢。”曹向丘不确定那些鞑子会在什么时候攻陷辽阳城，他对于明末的了解仅限于那本《明朝那些事，那还是自己在高中时候看的，等他穿越的时候，已经工作，书内的内容也就还记得个大概。

曹向丘是一个穿越者，这点其实不用赘述，毕竟大部分主角都是这个模板，但这并不意味着，穿越者等于主角，曹向丘心里其实清楚，如果真的有穿越这一说，那么肯定不会只发生在自己身上，相似的例子应该很多，那这些数量众多的穿越者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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