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古瑞也知道王安石这么急匆匆地找他,定是追问文澜公主与他见面的结果的。
果不其然,刚刚见到王安石,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结果如何?文澜公主可曾有明确的表示?”
古瑞坦诚道:“我已经对公主说了,要是公主能够劝说太皇太后和太后更改祖制,允许驸马出任实职,我对做驸马就没有意见。若是不能,即便我被皇室硬招为驸马,她以后也不会幸福。”
王安石愣了一下,问道:“吉丰真这么对文澜公主讲的?”
古瑞道:“一句不差。”
王安石哭笑不得,虽然他觉得古瑞如此行事有些鲁莽,但也体谅他不得已而为之的难处。况且他也知道文澜公主的贤达,知道公主并不会因此而专门针对古瑞。他缓了缓道:“这么做虽然有些不和臣礼,但也没有办法。那文澜公主最后怎么说?”
古瑞道:“她并未明确,所以我不知道她最后会怎么样。”
王安石叹道:“那就先拖着吧,等你和堇儿成亲了,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古瑞恭敬地答了一声是。
王安石又道:“我和子宣、资深等人已经将方田均税法的初稿拟好了,准备明日与陛下一起商议。到时候你一起参加吧。”
古瑞又答了一声是。
从王宅回到家的时候,古瑞有些闷闷不乐。
吴亏关心问道:“大人可是还在为做驸马的事情忧心?”
古瑞摇头,也不隐瞒吴亏,直言道:“刚刚在王相公家,王相公提起已经拟好了方田均税法的初稿,让我明天一起在陛下面前参与讨论。”
吴亏疑惑道:“这是好事呀,大人为何为难呢?”
古瑞道:“因为我并不看好方田均税法。”
方田均税法在历史上是赫赫有名的,也是熙宁变法中继青苗法后又一个极为重要的变法举措,然而正是这个变法为王安石的失败打下了伏笔。说的好听点,这个变法是不合时宜,说的不好听点,这个变法触动了大宋皇室及大臣们的根本利益,遭到从上到下一致反对。
吴亏问道:“大人为何不看好?”
古瑞懒得跟他解释,而且也觉得有些事情还未发生,给他解释也解释不通,只得苦笑道:“感觉而已。”
吴亏却道:“大人若真的不支持,也不是坏事。”
“为何?”古瑞奇道,“不支持就意味着立马要跟王公的新党闹僵,这还不是坏事?”
吴亏道:“在下觉得,太皇太后要招大人为驸马一事很蹊跷,十分有可能是旧党中人为了打击大人故意弄出来的。若是大人在方田均税法上不支持王相公,那旧党中人说不定在驸马一事上就会放过大人。这么想来确实不一定是坏事。”
古瑞道:“敏速兄这次肯定想错了,即便我跟王公的新党闹僵,旧党中人也不一定会放过我的。”
古瑞不想王安石和他的新党按照历史的轨迹一步一步的沉沦下去,到最后完全不可救药终究失败。要想阻止这一切,至少得从方田均税法就开始阻止。然而,王安石是固执之人,拗相公的外号肯定不是别人随便取取的。如果此时古瑞公然的在皇帝面前反对方田均税法,无疑是跟新党的众人背道而驰,王安石不一定能容得了他。
他想想就觉得头疼,向吴亏问道:“敏速兄,要是我要阻止王公推行方田均税法,如何才能既不伤和气又达到目的?”
吴亏想了想道:“这事儿恐怕有些难办。方田均税法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都已经尘嚣甚上,新党推行应该是势在必行。现在大人想要去阻止,只要一出面必然会触动新党和王公的逆鳞,想要不伤和气甚难。不过大人何必当这出头鸟呢?一旦正式在朝堂议论此事,旧党中人必然反对,大人默不作声就可以了。”
古瑞知道若按照史书记载,方田均税法是正式颁布施行了的,所以旧党的人反对并没有起到作用。他若是不出面阻止,就真的只能看着新党原本的一手好牌被打的稀巴烂。这些事情他当然不能对吴亏说起,不然非被当做精神有问题不可。
他叹了一声,道:“旧党的人肯定是止不住的。还要想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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