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跬步致远（2） (2-1)

古瑞听到“王安石”三个字，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和蔼的中年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拗相公”，熙宁新政的组织者王安石。而王堇竟然是他的女儿。

王安石又请古瑞坐下，道：“堇儿已经将你的《论语新义给我看过了，你的许多释义和观点很有新意，纵观历朝，恐怕还没有谁对《论语的理解能出你之右。”

古瑞忙道：“王相公谬赞了。能够入相公眼，是在下的荣幸。”

王安石道：“古公子如此才学，不知对当下的新政是何看法？”

古瑞就知道，见到王安石绝对逃不了对新政发表意见。他当然知道熙宁新政，而且后世的史学界对这场政治革新已经研究的比较透彻了，好的坏的都客观地罗列了不少。不过，他不想将后世的观点详详细细地说出来，王安石能不能接受暂且不说，此时说出来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何必呢？但是，他又不想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虽然眼下这么做应该能得到不少好处，但那不是他的为人，若如此，他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他一脸诚恳地笑了笑，道：“王相公可是将在下问住了。在下就是蜀地来的一个山民，对于新政之事知之甚少，怎么敢妄下断言？”

王安石笑了笑，又问道：“我听闻古公子并非本届举子，不知公子以后是何打算？准备下一场科举应试还是等制科？”

古瑞道：“都不是。在下无心于功名，原本只想在蜀地山间做一个隐士，后来机缘巧合来了汴京，也只想在街坊间游荡，并无其他打算。”

不知为何王安石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又对古瑞道：“古公子品性高洁，实在不是我等俗人可以理解。”

古瑞忙道：“王相公言重了，王相公才是心怀天下的高洁之人，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

过了几天，《论语新义在王堇的忙活之下终于付梓。

在古瑞的一再要求之下，署名的作者除了古瑞，还加上了整理王堇。本来古瑞在学子们之中就已经颇负盛名，这本书初印两千本，刚一出来就被抢购一空。书商又接着加印了三四次，才勉强能满足市场的需求。大家不仅惊叹于古瑞对《论语的注释，对于新出的“标点符号”，更是新奇，纷纷叫好。

高珍奇是第一批买到书的人，刚拿到书便迫不及待地请古瑞去青乐坊，要为他庆祝。盛情难却，古瑞只得去了。

到了才发现，硕大的雅间里，除了高珍奇，还有廖子胜、杨远达等人。古瑞被众人众心捧月，虽然高兴但也觉得大家太过热情了。

高珍奇专门带了按照古瑞的方法新制的烈酒来。用他的话说，是故意借此次机会帮他舅舅和古瑞做推销。不过古瑞却不领情，因为这群人老是找他喝，不知不觉中，他就喝醉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床上。他意识模糊，浑身乏力，完全是任人摆布。

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香气扑鼻的床上。他四下看了看，这个地方有些眼熟，却不是在自己家里。

他赶忙穿上衣服翻身下床，刚打开门，看到董婉儿亲自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口，看那样子正要进来。

她笑道：“古公子醒了。快来梳洗一下，擦擦脸。”

古瑞这才记起，这里是青乐坊头牌董婉儿姑娘的闺房。他有些糊涂了，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董婉儿道：“古公子不记得了？昨晚你和高通普他们一起吃饭，后来你喝醉了不能走，我就自作主张将你留下来了。”

“昨晚……我们……没做什么吧？”古瑞有些紧张地问道。

董婉儿噗嗤一声笑了，道：“古公子，瞧你那样子，我还能把你吃了。不管做没做过什么，都是我吃亏，难不成还你吃亏了，瞧你紧张的。”

古瑞尴尬。

董婉儿已经给他拧了一条毛巾递给他，道：“大才子，擦擦脸。”

古瑞有些生硬地接了过来，胡乱在脸上擦了两下递还给她，道：“我该告辞了。”

董婉儿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奔了出去。惹得她愤愤道：“这古吉丰，真是个大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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