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义真好,从南直隶回来把如意和月月也带来了。
小舍戏谑她道:“娘子,你的如意绣坊不要啦?”
“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随着相公便是德,贪那些身外之物干吗?”
小舍呵呵着不语,便让喜儿去便宜坊买烤鸭。
如意道:“我头一回来,不如我也去吧,以后也好认得路。”
小舍抱着月月带着如意和喜儿从校场十六条进宣武门,再从琉璃厂西街,杨梅竹斜街到鲜鱼口,走了近一个时辰,身上的衣服也湿了,贴在肌肤上浑身难受。
如意道:“北平,不不不,北京比南京大多了,房子又整齐,马路又宽,天又不热,我算是来对了。”
小舍道:“你不累啊,我是难受死了。”说着把月月交给喜儿,浑身挠着痒痒。
如意看见小舍原本细白的皮肤到处都是痂皮,有的还在流着脓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郎君,你这是怎么啦?”
喜儿便把龙椅的事说了一遍。
“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坐马车来了,也不让你受这个罪,皮肤碎了,一出汗,你真的不难受啊。”
小舍道:“破了点皮,涂点王太医的药就会好的,便在这里出我的丑。”
如意不说话了,抱着月月上了楼去找位置,楼上人挤人的,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她只能牵着月月又下楼,喜儿迎上来道:“少奶奶莫急,掌柜的给我们按排了雅座。”
“你们经常来吗,掌柜这么熟?”如意打量着眼前这年轻又标致的丫鬟。
“不是,张大人现在在北京出了名,谁不认识他?”
果然掌柜打开帐台后的房间,把他们引了进去。
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鸭子上来了,还煮了一锅汤。小舍道:“你们仨吃,王太医关照我鸭子不能吃,我就吃些白菜。”
月月可不客气,扯了个鸭脖子躲在如意身后啃。
小舍奇怪道:“月月,爹就和你分开才半年,你就不认爹啦?”
月月一边啃着,一边摇手道:“爹身上好可怕,像蛇的身体。”
如意一拍腿,惊喜道:“月月聪明,你爹的皮肤,应该吃蛇熬的汤。”
喜儿道:“我们山东乡下蛇多,我们没吃的便去抓了充饥,不知北京有没有?”
天气越来越热了,时阴时雨的,小舍的皮肤开始溃烂了,还发着臭味,晚上实在难受就趁母子俩睡着,偷偷的躺在青砖地下。
有一日回家,章伯在做饭,小舍问如意:“喜儿怎么不在家,天都这么黑了。”
“她说去紫金寺为你做佛事,可能要念一百零八遍地藏经吧。”
小舍道:“不可能,这时候师父都该睡了。”他让章伯找去。
章伯去了一个时辰,月月饿得吃不消了,如意准备先让儿子吃饭,刚走到灶间,章伯背着喜儿回来了,手里拎着个麻袋,里面有什么耸动着。
“喜儿怎么啦?”小舍把喜儿从章伯背上抱下来。
喜儿慢慢的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道:“我饿。”
如意赶紧冲了些糖水,一口口喂她,喜儿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抓了三十二条,够大人吃了。”
小舍打开麻袋,满满的一袋蛇,争先恐后的伸长了脖子:“你去那抓那么多蛇来?”小舍感激的问道。
喜儿自已把糖水喝完,人也清醒多了:“听邻居讲西山那蛇多,我就走去了,谁知道那么远,走了二个时辰,中午又没吃的吃,回来时就饿坏了。”
章伯道:“我到真武庙那才看见她,当时还没倒,她看见我,叫了声“张伯”就突然瘫倒了。”
“大人,少奶奶别担心,喜儿在老家饿了,经常这样,吃点甜的玉米棒就好了。”
太阳照着东江米巷的石板街,马儿的铁蹄一踩,便撞出了火星,知了在石榴树上叫得热闹,幸亏吃了蛇汤,小舍的皮肤粘在衣服上也没事了。
临安公主在南京去世了,她是太祖高皇帝的长女,母成穆贵妃孙氏,下嫁驸马都尉李祺。薨年六十二岁。朱棣下令全国治丧四天,并赐厚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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