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舍激动的心都快跳出了,他抑制着激动,用微微颤抖的音调对老捕头道:“快回去把我的人唤来,我今天那怕绑也要把他带走!”老捕头籍贯泰兴人,小舍的话他听得懂,听了命骑马就走。
街边的灯又灭了一个,春晚的风有点凉,女人忍不住又喊了:“历生啊,耐快点啊,我冷的切勿消哉!”
这一句的“历生”二个字,小舍听得清清爽爽,软软糯糯还有些嗲。
那户人家灯暗了一下,一个穿淡灰交领广袖直衫,将头发在脑后挽成两股发髻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的冲了出来。
此人身高和小舍差不多,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苍白,五官有些模糊,更别说那颗如耳钉的痣了。
那男人伸着细长的胳膊,一手一只的把桶拎了进来,女人拎着个小桶在后面跟着:“历生,你小心脚底下,别摔倒了。”
“晓得了,二娘!”
“二娘?这一定是这女人的名字!”
门重重的关了,小街的行人愈加稀少,小舍走近些,透过门的小洞,见里面灯还亮着,四方砖放着不少画,摆设,挂件一类的货。张历生把他们分门别类的整理着,那个叫二娘的女人一只手叉着她好看的腰,一只手捏着杯子在喝水,喝了几口,她便把杯子送到历生嘴边。
历生喝了几口道:“二娘,这个月账你盘过了吗?”
“盘了二遍了,比个月稍微好些,不过税交脱了。”
“那还好,个月主要过年时客人银子用光了,舍不得买,估计这次新货补去,收入会翻个身。”
“有银子赚,就给大苏小苏两个孩子送点去。”
“大苏家不要紧,大苏的两个小孩都大了,小苏媳妇刚生老二,手头有点紧,我个月已经给了些。”
二娘又道:“历生,你这两个儿孙都好好的,怎么小舍会生出来是哑巴的?”
小舍听到二娘居然还提起他,他心“扑通扑通”的直跳。
历生回了一句什么,小舍没听清。二娘又道:“一定是你娘子怀孩子时,你在外面拈花惹草,菩萨给你的报应!”
张历生,看也没看,反手拍了一下二娘的大腿道:“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二娘不说话了,拖着本屐回房间去了。
小舍终于听到街头的马蹄声,在静谧深幽的街头显得十分的粗暴。
一会儿金通判,小旗,教头和泉州老捕头几个过来了。
小舍让老捕头去敲门。
门开了,一帮人佥拥了进去。
小舍自顾自端坐在中堂边的交椅,两边站着威武霸气的羽林军教头。
张历生惶惶不安的看着突然闯入的官吏,对着老捕头道:“小民张历生,一贯本份,不偷不抢的,不知老爷们今天找我何意?”
老捕头指着小舍厉声道:“张历生,你好大的胆子,你抬起头看看,堂坐的是谁?”
二娘也出来了,伸开双臂,像护着自已孩子似的,挡在他男人面前:“大爷,我们和那大官人素不相识,怎么会得罪他?”
小旗走一步道:“素不相识,我来告诉你,夷亭张小舍,听过这名字吗?”
张历生和二娘听到“张小舍”三个字,如于无深处听惊雷一般怔住了。
张历生低着头,像做贼被人抓了赃一样,偷偷的瞄了一眼小舍,就不吭声了。
二娘便端起桌的油灯湊近小舍仔细看着,似乎像验货一样的找瑕疵。
小舍道:“也叫你一声二娘,你别照了,这事爹爹像吃了萤火虫心里清楚的很。”
二娘终于找到茬了,她腰身一扭,移到张历生跟首道:“历生,你放心吧,这冒牌之人,是个会说人话的!”
金通判道:“哑巴不哑巴,我们不管,这堂的可是当今朝廷詹事府少詹事,四品京官,今天奉皇帝之命来泉州,是钦差,就凭你刚才一句,我就可以把你送进牢去。”
这下二娘吓坏了,缩在历生怀前,啰嗦不停的道:“历生,吓死二娘了,这京城来的,咱可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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