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王氏心满意足,整天抱着孙子不离手,叫算命的排了个八字,说孩子生辰缺土,张王氏道:“一辈子做农活,要土干吗,缺就缺吧,只要金不少就行,便取了个单名叫张鑫。如意说他眼睛亮亮的,像他爹,小名叫亮亮吧。”
张王氏道:“如果他爷爷还在,知道他有个孙子多好,我们三世同堂了。”
小舍道:“娘,也许爹会回来,我有这个预感。”
张王氏擦着泪水道:“一晃十七年了,回来也不认识了。”
“娘,不是耳朵有个红的瘊子吗?一般人没有,好认。”
“好认也不理他,他回来干吗?当现成爷爷啊,没那个便宜给他。”
过年了,小亮亮在除夕的鞭炮声满月,家里更是热闹了,厅堂摆了二桌喜宴。师父,岳父岳母,姨妈姨夫,静儿苹儿,红瑶绿珠,独缺云绮夫妇俩,姨妈道:“云绮也有了身孕,明年把她们三口子全带来。”
静儿道:“明年我把我爹妈也叫来。”
张王氏道:“这次为啥不叫来?”
静儿咽泪装欢道:“爹妈还有些想不通。”说着泪水忍不住淌了下来。
张王氏道:“别哭,再找个好人嫁了,你这般标致,只要你决定了,还怕找不到?等你有了婆家,你爹妈一准开心,那有长辈的不要自已孩子的。”
苹儿道:“太太说得对,有不少人来做媒,静儿姐姐总是推辞爹妈不在身边,没人做主。”
张王氏道:“苹儿我教你,下回有好人家门求亲,你便把她们引到我这里来,干妈替她作主。”
丫鬟绿珠道:“奴婢也没父母,也由太太作主。”
绿珠突然冒出这话,如意道:“小丫鬟凑什么热闹,你才十四岁。”
如意娘道:“你嫁小舍时,也才十四岁,急巴巴的让娘作主,你忘啦?”
如意喝了酒,脸红红的,也看不出羞涩,她瞄了一下小舍:“都怪他,趁人家小,整天甜言蜜语的哄着。”
静儿插嘴道:“他怎么个甜言蜜语啦,说来听听?”
如意拉着小舍的衣领道:“我忘了,郎君你告诉姐姐,你当初怎么哄我的?”
小舍笑道:“老夫老妻的,还说得出口啊?”他装作抱儿子,从红绮那把亮亮抱了去师父桌坐下。
师父和岳父正在讲致和塘金氏兄弟被杀一事,小舍来了兴致,让岳父重讲一遍。
岳父道:“前两天,在夷亭一条小河,有人在清晨发现了两个死人,急忙报官,一下死了二人,李知县亲自到了现场,杵作检查后,说是先中了毒箭再飘浮到了这里,在河水里泡久了,脸分辨不出,后来不知怎么,让锦衣卫王一飞知道了,他带了人来,说是金大贵,金二贵,随后把两尸体拖走埋了,关照不能走漏风声。”
小舍道:“难怪我们头也不知道,消息封锁的那么紧,你们怎么知道?”
郑师父道:“你师弟陈福贵,昨天送过年礼物来,偷偷告诉我的,其实这世没有不透风的墙,陈福贵没告诉我之前,镇早有传出。”
如意他爹道:“那个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王阿毛,你认识的,本来就是我们镇的包打听,他如果得到什么信息,不就是天下人都晓得了啊。”
小舍道:“也是,只有王一飞以为天大秘密,瞒着面。不过也好,他不让说,我们也省那烦心事,金氏兄弟本来就是疑犯,让织造局太监包庇着,死也活该。”
张王氏在后面听着,用手拍了一下小舍的肩膀:“大年三十的,又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啦?”
小舍哄着她道:“娘,我们没说啥,就说郑公公下西洋,听了洋人说的话,不明白,便用不土不洋的话回人家。”
张王氏“哦”了一声,便从小舍怀里抱过亮亮,嘴里嘀咕道:“一会儿要放鞭炮了,让红瑶喂他些奶,别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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