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邪身后黑甲士兵的加持下,面前负责挖井的苦力乖乖放下了刚拿起的蝴蝶锥,然后倔强地跪倒在地,韩邪抹了抹刀,
“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没一个人主动回答。
韩邪正要动刑,细君摇头一叹:“韩邪,随我来吧。”
“饶你们一命。”
韩邪忿忿不平,然后全权移交江无能处理,江无能思来想去,又移交到了王恢将军手里,王恢将军踱步来去,晃晕了赵正的头,赵正骂了几句,于是这几个挖井的苦力又落到他手里。
嘿嘿,这都是不可描述的暴力。
细君一袭红衣在前,声音很是冷淡:“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当然是——按军规处置。”
韩邪看出来她于心不忍,便如此说到,“此行都是流氓恶霸,或者是诸侯那些娇生惯养的东西,你还是不要乱跑。”
“我知道。”
细君又愉悦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我忍不住。你想想,打小时候听了那么多战场上的故事,人人都在传颂霍去病将军的威名,或者飞将军李广的箭法,谁又关注这一口小小的井呢?”
“打井很有意思吗?”
韩邪不解,随细君回了营帐,被小湖姑娘装点过的营帐别有一番女人香味,看来不能小瞧那个面黄肌瘦的丫头。
无论是像蚊帐一样又实用又美观的罗幕,或者铜镜旁如繁星似的化妆盒子,还有琳琅满目散落在桌上任君挑选的宝饰,都极为体贴。
可这依然没有打井有意思,起码对细君来说,咸鱼的生活远不如去瞧些新鲜玩意。
先寻一片有茂密艾蒿丛的地方,再依照艾蒿的长势估计水的深浅,用带蝴蝶翅膀形泥斗的锥子,也就是蝴蝶锥向下开凿,满载后取出泥土,既轻便又高效。
那些粗鲁的汉子,远没有手中工具万分之一来得精巧。细君为此一度着了迷,当然,她不该着迷的,不仅仅是忽视外界危险那么简单,主要是她着迷的样子太容易装点别人的梦。
接着是制作井桡,就是井壁,如果井壁依然保留黄土的话,取出来的水自然不干净。
用松木做的六边形井壁采用传统榫接,顺着蝴蝶锥开凿的过程安装,再用重锤敲打紧实,直到出水为止。
也就是说,很可能打好了一口井,却没有半点水冒出来,这在火药不发达的西汉,可以说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
因为地脉这东西,很可能长歪,不过还好艾蒿比较冷淡,不喜欢去索取很远的地下水,所以一般都不会错。
这单单是野外的打井,而非城里的打井,城里没有艾蒿的指引,所以更有不同。
“停。”
韩邪比划了个停的手势,“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细君微微失落,看来她的表达欲还没有得到充足的释放,只是韩邪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她,是关于此行的谋划。
“我向王恢将军要了两千余人,打算借到乌孙折西北而上,最后锡尔河到康居,一年后再来带你回大汉。”
细君略略点头,很快发觉不妥:“这两千人如何进入乌孙?”
韩邪皱眉:“我正是为此忧心,化整为零如何?譬如让他们扮作商贾,也可在乌孙逗留。”
“可是人员上、”
细君提醒道,“你不是说此次都是流氓恶霸之流,那这兵。”
“流氓恶霸也是相对的。”
韩邪将王恢将军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即其中饱受官僚欺压、世族压榨之人不再少数,他们想拯救的正是这部分可怜人。
细君一叹:“王恢将军果然仁德,可李将军那边?”
“天子自然有吩咐。”
韩邪也压抑不住自己的预言家天分,随口道,“很可能就在郁成处撤兵,那时候能活下来的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绝对的精锐了。”
“练自己的兵,卖别人的兵。”
细君紧咬嘴唇,“好狠的心思。”
“大丈夫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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