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夜遇 (3-1)

月色清冷，给白天被炙烤的大地带来的丝丝的凉意。夜已经深了，除却一些酒肆妓院还在进行着最后的狂欢，大晋的百姓已经进入了沉睡之中。

牡丹街上，苟晞带着他的那十几名手下正踉踉跄跄的向住所走去。苟晞今天高升，连带着他们所有人都成为了虎贲军斥候营的一员，这让他们无比的高兴。给人打工毕竟比不上吃皇粮的，再说自己的老大苟晞也官拜斥候队正，又是司马朝校尉的裨将，这让他们如何不兴奋。

此时他们都已经换上了新衣裳，那是虎贲军的制服，从下午离开司马朝府上时，他们就换上了这身衣服。要说这军装也是厉害，酒店老板一看这身军装，连饭钱也是不多要全部按照最低价来上菜，他们这才放开了手脚狂欢。当然苟晞原来是不赞成狂欢的，但是见众多弟兄盛情难却，这才陪同众多弟兄饮酒作乐，不知不觉中他也有些喝多了。现在已经快到宵禁时分，他们这才离开酒馆向自己住处走去。

“老大，我们现在都加入了虎贲军，成了吃皇粮的兵。呵呵，稳定不说，就那老大你的本事，日后当一个将军想必是有指望的，将来也能照应我们。”其中一个叫赵四的士兵打了一个酒嗝笑道。

其他士兵都笑了。要知道京都虎贲军斥候队的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士兵卒子所能比拟的，太平时期那都是京城高管为培养亲信子弟的地方。现在晋朝成立不过数十年，京军也还没有如此腐化，但是这也不是他们这些毫无背景得穷兵蛋子可以进去得地方。

他们感激的看了苟晞一眼。这时苟晞拿起酒对着围绕着他的兄弟说道：“我们能有今天，能有这个机会都是司马校尉的提拔，我们要好好为他做事报答他的知遇之恩。”他喝的晕晕乎乎，走路都有一些踉跄，不过他的话却说的斩金截铁不容一丝动摇。

他猛的站稳了身形，一抬手中的酒壶，猛的就是两大口烈酒下肚，引来了周围一片叫好声。“赵四，你接着。”苟晞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一旁的赵四。赵四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也打开酒壶猛的灌了两口大声说道：“我发誓效忠于我的老大还有司马校尉，有违此誓言我当乱箭穿心而死。”

苟晞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看向了下一个汉子。酒壶一个接着一个的传递下去，像是在传花鼓一般，众人都接过酒壶猛灌两口，紧接着宣誓效忠。很快众人也都宣誓效忠完毕。

苟晞这才露出了笑容，他用力的拍了拍赵四的肩膀，对着众兄弟大笑道：“大家都快回去吧，明天我们就要陪同司马校尉走马上任了。明天都他妈给我精神一点，不要一个个都像蔫了的白菜。”

“大哥我尿急。”这时一位年纪较小的青年向前说道：“应该是喝的太多了。”

“要叫什长。”苟晞严肃道，他对一旁的每个人都认真说道：“明天起不要叫大哥，叫什长。”他转头一看见这位青年实在憋的难受，这才笑道：“你快些去，我们慢些走等你回来。”

“喏。”那人也实在是憋不住了，听到苟晞这话这才飞奔的向一旁街角处跑去。

“跑慢些，小心踩到狗屎。”赵四等人在一旁调笑道。

苟晞见那青年已经跑远了，这才对左右一挥手道：“我们先走吧，走慢些，等等他。”

话说回青年这边，他跑了许久见远远观望已经看不见苟晞等人，这才解开自己的裤腰带，从裤带中取出了一张小楮皮纸条，塞到了一块上面又红色标记的砖头下，他用力的塞着，直到楮皮纸条没入砖头没有露出一丝痕迹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一道惊呼从身后响起，他心中一惊，立马回头观望。只见此时一高一矮两个长相丑陋至极的男子就站在他的面前。那矮个子像是受了重伤，此时正伏在那高个子身上，眼神中望着青年表现出十分惊恐的模样。

此二人正是刚刚从大牢中被程希放出来的高矮两兄弟。

还不等那青年有所反应，那高个子丑男顿时就跪了下来，他大声道：“军爷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已经把这几年骗的钱全交了，现在是身无分文了，你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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