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林皱眉质问,门前的卫士冷笑了一声,说道:
“常人家信,必用锦盒封装,保存于胸前,为奸细者方才藏匿书信于衣物之间,若主簿大人家信为假,那必为黄巾奸细。”
接着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侍卫,说道: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禀告董中郎!”
说罢便转身进了帐篷。
张林站在原地,眯着两眼,心中怒火中烧。
营帐之内,董卓坐于榻上,两盏油灯在桌旁发着微光,照亮了桌案上的文书,默默地叹了口气,在心里感叹一声。
“没坐上这个位子时,用尽手段,想将卢植三人拉下马,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中郎将之位,才发现这个位置如同火烧。
本以为一群流民顺势而起,不过是乌合之众,顷刻可灭,却没想到张角竟有大将之才,将这不大的广宗城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让人无从下口。”
叹了口气,轻轻地揉了揉额头,将朝廷催促出兵的文书扔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门口的兵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说道:
“中郎,那个号称是左中郎手下的主簿到了,但属下在他的腰带之中发现了这个,怀疑是黄巾奸细所书密信,特意带来给将军定夺!”
董卓心情正坏,皱着眉头低吼道:
“拿过来,让我看看!”
“是。”
侍卫还未走近,董卓便阴着脸,一把从侍卫手中夺走了绢书,在油灯底下看了起来。
匆匆扫了两眼,才看了几行字,董卓便大怒地打了侍卫一巴掌,将绢书拍在了桌案上,大吼道:
“这就是你口中的密信,他人父辈的托孤遗书也是你能够随意抢夺的?自去领三十军棍,顺便请张主簿进来。”
侍卫红肿着脸,朝着董卓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是。”
说完便即刻转身而去,生怕再惹得董卓不满。
坐在榻上,眯着眼睛,张林绢书上的那个名字让他久久不能忘怀,手指敲击着桌案,口中喃喃道:
“王允,王允……”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暗道:
“我是走了宦官的关系才走到了今天,如今党锢已解,下一轮党争必定愈演愈烈,若是依旧只走宦官这一条路子,下场不一定能见得好,唯有两头下注,方能屹立不倒,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若我能抓住,我董家多年之后,未必不能成为下一个汝南袁家。”
大帐之外,张林内心无比的焦躁与忐忑,生怕绢书上写了什么敏感话题,害怕一旦惹怒了董卓,自己便只有死路一条。
还未等多久,张林便看到先前的那位军士退了出来,原本还算周正的脸上多了一个大大的红手印,顿时,张林的心就放回了肚里,朝着军士轻笑了一声。
退了出来的军士无视了张林的轻笑,笑着凑了过来,说道:
“先前是小的被猪油蒙了眼,错把主簿的家信当成了黄巾密信,还请主簿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小的一马!”
看着侍卫低声下气的样子,张林也不好怪罪,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叹了口气,说道:
“此事也是你职责所在,做事尽忠职守便可,这件事我不会与你计较的。”
侍卫又笑着朝张林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说道:
“中郎请您进去!”
张林点了点头,便昂首走进了帐中。
只见董卓坐帐中,右手敲桌角,眼神游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张林走近了董卓,躬身行礼,说道:
“下吏张宁安,见过董中郎!”
董卓这才反应过来,轻轻甩了甩头,站了起来,大笑道:
“宁安不用多礼,我的属下不懂规矩,抢走了宁安的家信,冒犯了令尊,应该是我给宁安赔罪才是,怎能受如此大礼。”
张林勉强地笑了笑,毕竟真的是原身父母的东西,再怎么也不能笑得太开心。
“乱世用重典,而今营外有敌,营内又不知底细,仓促排查之间难免有错漏,但又本是职责所在,我又怎么能过于苛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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