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副使,说到底是朝廷文官系统里面的高官,哪里有空花一个上午看这群人射箭?
所以一般的情况是看看没什么问题了,就把任务委托给身边的旗牌官。
旗牌官一般也是卫所系统的,大家搞不好也沾亲带故,通融一下就过去了。
郑崇俭挥挥手招来身边的小厮
“那个被人家光着屁股从风月场所轰出来的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道“柳保泰!”
听罢,郑崇俭脸上露出了冷笑。
站起来,假笑道“赏!”
身边的亲兵连忙捧上一个红案,上面正中放了一两银子。
场中卫所兵都很高兴,看来郑大人不是要来收拾大家的。
明朝惯例,武官阅兵射箭成绩优秀,一般只会奖赏三钱银子。
一两银子,简直就是格外开恩了。
郑崇俭,站起来郑重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古来朝廷重豪杰,尔等应该尽心操练!”
台下轰然应诺。
指挥使看见这郑大人脸上,全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情,作为一个老油条,他心里有些慌乱。
只听那郑大人继续道“不按照顺序教射了,按照花名册挑着点名上场。”
接着,这郑崇俭,连着挑了几个倒霉蛋上场。
有十的副千户,三十的百户,五十的千户;老老少少,洋相出尽。
最可笑的是一个三十四五的百户,穿着一身纸壳做的铠甲来应付,还没等着上场就给叉出去打板子了。
甚至有一个浑身赘肉的武官,连弓都拉不开,让震怒的郑大人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指挥使的脸色是越来越白。
看着差不多了,郑崇俭,在最末的舍人幼官花名册里,叫出来那个在心里盘桓了很久的名字。
“济南卫左所正千户掌印官柳庆,嫡长子,应袭舍人柳保泰。”
只见舍人幼官的方阵里面出来一个身高尺的少年郎,面白短须,倒是一表人才。
郑崇俭心下诧异,在他印象里,这个柳保泰应该是一个相貌猥琐、獐头鼠目的废物啊。
但是一看他穿的铠甲,郑崇俭哈哈笑出了声音,让身边的亲兵上去验看一下铠甲真伪。
毕竟刚才不是有个穿纸甲的在那里骗人吗。
亲兵上去颠了颠柳保泰的甲裙,回禀
“这铠甲大约重四十斤,上好精铁打造。”
柳庆好心帮倒忙,把柳保泰爷爷的山文甲和七力劲弓给了柳保泰。
明朝的弓箭四力就是硬弓,六力就是战弓,能拉开七个力的,那就能去考个武举了。
穿着铠甲射箭,和赤膊射箭,难度之间的差别大概相当于穿着棉大衣游泳和光着膀子游泳的差别。
郑崇俭道“你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啊?这种铠甲,怎么射箭?”
郑崇俭说的没错,能穿这种山文甲开弓射箭的勇士,在边军里面也十无一二。
郑崇俭心说,这孩子也有点可怜,于是道“爷不难为你,拉开弓射出去五箭,就算你合格。”
柳庆脸色大变,心下痛骂自己好心办坏事,想到儿子在郑崇俭心里的印象是如此的的不好。
喃喃道“我糊涂啊!”
本来按照他的打算,把儿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糊弄过那旗牌官就好了;可是谁曾想!
柳保泰得令,只好硬着头皮拉弓射箭,第一箭射的颇为费劲,结果力气大了,射到了一百六十步的距离。
郑崇俭身边的旗牌官,是郑崇俭从宣大总兵哪里调过来的,边军出身,见过真蒙古。
看见这一幕,点了点头,心下道“这小厮倒是个好苗子,一会儿得婉言劝劝宪爷,别太难为了。”
第二箭倒是力度对,但是却射偏了。
郑崇俭脸上没了笑意,挥手道“临敌三箭,射完了休息一会儿。”、
柳保泰心说,趁着这股劲儿在,多射几箭,如果真休息了,怕是再也拉不开了。
于是第三箭射了出去,这一箭射中了靶子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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