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半个时辰后,周叔率领着数量超过二十万的汉军步兵大队抵达战场,同样是来不及和项康打招呼,只是分派了三万军队保护项康,然后周叔马上就率领着余下的军队继续北上,打着火把连夜追击敌人,更加有效和仔细的打扫战场,处死每一个受伤倒地的草原强盗,消灭每一个负隅顽抗的塞外豺狼,用匈奴败兵的哀号哭喊声音,奏响了一曲最为美妙的大汉欢歌。
军队状态太差,汉军李左车所部只追出了几里远就选择了整队休息,然后在李左车和项冠的率领下,携带着斩获的首级和伤痕累累的伤员回到了项康的面前,李左车和项冠向项康下拜行礼的时候,项康慌忙亲手搀起了他们,然后拉着李左车的手激动说道:“广武君,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甘冒奇险把匈奴蛮夷的主力牵制在了这里,今天这场仗我们就不会取得这些大胜。”
“陛下过奖了,臣下不过是尽力而为而已。”
李左车谦虚,项康也没和他客套,只是放开了他,又把目光转向了旁边满身鲜血的项冠,眼中闪烁泪花与同样泪流满面的项冠对视,半晌才张臂与项冠互相拥抱,哽咽说道:“阿兄,辛苦你了。”
“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项冠声音沙哑的回答,眼中的泪水却流得更多。
项康同样是泪流满面,许久才放开了项冠,继续眺望北面漫山遍野的汉军将士火把和人群,心中澎湃万千,许久后,项康才突然向李左车问道:“广武君,你说这一战,我们能为边疆打出几年的平安?”
“至少十年!至少十年之内,匈奴蛮夷不敢再南下牧马!”李左车斩钉截铁的回答,又说道:“假如能够干掉冒顿,我们大汉的边疆子民,至少可以安享二十年的太平!”
“那有那么容易?”项康笑笑,说道:“刚才朕看得很清楚,冒顿的旗帜第一个逃向了北面,还有许多的匈奴骑兵也跟着他跑了,虽然我们在北面还有项庄阿兄的军队可以拦截一下,但也肯定拦不住这么多匈奴败兵,想要直接干掉冒顿,谈何容易?”
“未必!”李左车语出惊人,说道:“只要陛下让我们的追兵坚决北追,追击到善无城下再重新整队,期间不给冒顿蛮夷收拢败兵重整队伍的机会,我们就有很大希望可以直接干掉冒顿蛮夷!”
“什么意思?”项康先是一楞,然后立即回过神来,忙向李左车问道:“莫非广武君在离开善无之前,对我阿兄项庄有什么妙计安排?”
“陛下高明,正是如此。”李左车微笑回答,然后才低声对项康说了自己的提前安排,项康听了大笑,赶紧派人去给周叔传令,要求周叔坚决率军追击,一直追到善无城下再休息整队,全力争取不给冒顿重新整队的机会。
还是到了天色微明的时候,残酷的战场才彻底展现在了项康的面前,庞大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鲜血,也到处都是穿梭寻找负伤同伴的汉军将士,匈奴营地里的辎重车和帐篷还在燃烧,空气中荡漾着浓郁的血腥味道,熏人欲呕,很多地方的尸体堆成了山丘,流淌的血水聚成血洼,在阳光下反射出红色光芒。
尽管已经无数次见过这样的情景,可是再一次看到这震撼场面时,项康还是忍不住叹息万千,双眼泛光的自言自语说道:“这一仗死的人太多了,太多了。一夜之间,我们和匈奴,不知道有多少白发苍苍的父母失去了儿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望眼欲穿的妻子失去了丈夫,多少嗷嗷待哺的孩子永远失去了父亲,造此杀孽,朕……。”
“报!”突然传来的急报声打断了项康的自言自语,一名卫士快步冲到项康面前,奏道:“启禀陛下,我军斥候发现一部分匈奴老弱妇孺乘乱逃向了东面远处。”
“分兵三千追击!”项康眼中闪烁的泪花突然消失,神情严峻的下令道:“斩尽杀绝!不留活口!不要俘虏!再给周边诸城去令,见到匈奴蛮夷,一律格杀勿论!”
卫士领命而去,旁边的许季则苦笑说道:“陛下,你刚才可是才说过,这场仗死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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