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的看看那两个不幸替项康中箭的倒霉民兵,崔排忙又低声问道:“项兄弟,那怎么办?”
项康不答,只是努力分析敌人能够在人群中轻松辨别自己的原因,也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手里已经有几个闲钱的自己因为贪生怕死,给自己买了一副牛皮铠甲穿戴,在衣着上与其他的民兵有很大区别。同时自己爱臭美,梳的发髻是居中的直髻,而其他的民兵则按照自己的要求,全部梳了军队士卒专用的偏右发髻,所以敌人才能在人群中轻易的发现自己。
想到这点,项康心里有了底,赶紧脱下身上牛皮甲,又解开发髻,请崔排帮忙草草绑了一个偏右的斜髻,把自己弄得与其他的民兵看上去差不多,然后才向崔排说道:“崔大哥,别追了,这是个陷阱,我们得赶紧回去。”
“可那些盗匪怎么办?”崔排有些不甘心,说道:“那些可都是群盗,抓到一个就赏金十四。”
“是命要紧,还是钱要紧?你知道这树林还埋伏着多少杀手?”项康反问,又说道:“放心,只要这帮盗匪没逃远,明天等我的兄弟们来了,一定帮你抓他们,我那个帮兄弟个个武艺高强,对付这帮盗匪比捏死一群小鸡还容易。不过现在得马上走,不然的话,放暗箭的人搞不好对着我们乱放箭,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拗不过项康,崔排也只好点了点头,吩咐自己手下的亭卒跟上,簇拥着项康往来路撤退,期间项康自然是努力混杂在了人群中,还尽量的猫腰前进,尽可能的借着人群掩护自己,也果然没有再招来暗箭偷袭,渐渐的撤退到了树林边缘。
还是被项康料中,自己一行人眼看就要走出树林的时候,树木茂密处果然泄愤般的接连飞来两支暗箭,又射中了一个大兴亭的亭卒,还恰好射中了那倒霉亭卒的背心要害。崔排和众民兵大惊,赶紧拖上那重伤未死的亭卒,跌跌撞撞的冲出树林,爱护小命的项康更是连滚带爬,藏在众民兵人群中一口气逃出了好几百步,直到远离树林方才停下。
躲藏在民兵人群中提心吊胆的等了许久,还是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冯仲一行人才骂骂咧咧拖着一具尸体的从树林里出来,项康和崔排等人上前一问,这才得知冯仲等人没能追上那伙盗匪,仅仅只是捞到一具不知道姓名身份的盗匪身体。同时看到装束已经大变的项康后,冯仲也奇怪的问道:“兄弟,你怎么弄成了这样?出什么事了?”
“冯大兄,你们有没有遇到暗箭偷袭?”项康不答反问。
“暗箭偷袭?”冯仲被问得一楞,答道:“那伙盗匪不是拿斧头就是拿叉子,武器最好也只是剑和刀,那来的暗箭偷袭?”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项康心中一沉,然后才把自己和崔排一行遭遇到的情况告诉给了冯仲,结果冯仲听了当然是大吃一惊,忙问道:“项兄弟,你在凌县这边有什么仇人?他们这么这样针对你,非想要你的命?”
“大兄你说呢?”项康反问道。
冯仲的脸色又变了,也不说出那人的名字,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最有可能,而且也只有他能够做到这样的事。”
“先回大兴亭再说吧。”项康说道:“这里是凌县的地界,我们要防着他还有后招。”
冯仲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赶紧让众人簇拥了项康往来路匆匆撤退,同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项康又发现了这件事是单右尉在背后捣鬼的一个佐证——冯仲等人捞到那具盗匪的尸体,并不是冯仲的亭卒或者下相的民兵所杀,而是被其他的盗匪干掉!同时他被同伙灭口的原因也很简单,他的身上插有一支下相民兵射出的弩箭,同伙很明显是在害怕他逃不快被生擒活捉,所以才割断他的喉咙把他干掉。
“九成九是单右尉干的,官匪勾结想把我干掉,给他的儿子报仇。”项康心中得出结论,又在心里说道:“那伙盗匪应该只是单右尉安排的诱饵,放暗箭的人才是真正的杀手,想把干掉我的罪名栽赃到那伙盗匪头上,这样不管官府怎么查,都很难追查到他的头上。不过这事有点怪,单右尉怎么会这么清楚我的情况,知道用这伙盗匪一定能把我引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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