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单右尉还真的起身就冲出了侍岭亭的亭舍,他带来的人紧紧跟上,在项家兄弟的嘲笑声中直往下相县城而去。结果也是在单右尉等人走远之后,冯仲才十分担心的对项康说道:“项康兄弟,今天为了你,我可是把单右尉得罪到了死。如果县里的人真把你们叫去县里问话,你们可要顶住,不然的话,我不但官位难保,搞不好还得去骊山做苦力。”
“多谢大兄,大恩不言谢,今天的事我记住了。”项康向冯仲拱手道谢,又说道:“大兄放心,这事也和我们有关,如果县里真来人抓我们去问话,我们绝对不会松半点口,绝不会连累到你。”
冯仲点头,有心想问昨天逃走那人是否真是项伯,可又知道项康肯定不会说实话,也只好把这个疑问咽回肚子里,改口问道:“项康兄弟,在这件事上,还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项康想了想,答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如果将来真有什么麻烦,还请大兄千万出手襄助。”
“放心,有需要尽管开口。”冯仲苦笑答道:“谁叫咱们兄弟俩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项康听了微笑,很是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既提前与冯仲化敌为友,又求得周县令卖了一个大人情给冯仲——不然的话,冯仲今天肯定是绝对会站到单右尉那边了。
再接着,冯仲倒是想要邀请项康等人留下吃饭,然而刚领了冯仲一个大人情的项康却婉言谢绝了,又反过来提出请冯仲吃饭,心里多少有些七上八下的冯仲摇头谢了,项康也不勉强,这才领着项家子弟告辞出门。
事还没完,出门之后在亭舍门前,项康又迎头碰见了一个见过几次面的虞家仆人,那背着一个包裹的虞家仆人拦住了项康,点头哈腰的说道:“项公子,是我家老爷派小的来的,老爷要小的告诉你,昨天颜集亭的亭舍把他叫去了问话,他交代说你们是去寻找失散的项猷公子,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项康点头,谢了虞家仆人的通风报信,虞家仆人则又解下了自己背上的包裹,说道:“项公子,里面是你在我们虞家替换下来的衣服,另外我家小姐还亲手给你做了一件衣服,请你收下。”
有些激动的接过了包裹,赶紧打开一看时,项康马上发现自己在虞家换下来的脏衣服已经浆洗得干干净净,袖子上的补丁也被人重新补过,另外还有一件针脚细密的细纻深衣,大小还与自己的旧衣服完全一模一样,项康脸上也不由浮现了甜蜜的笑容,由衷的赞道:“想不到那小丫头还有这么巧的手。”
“定情的,带回去放好了,等正式定亲的时候再穿。”项庄阴阳怪气的指点,旁边项家兄弟纷纷附和,个个哄堂大笑,惟有项猷脸色阴沉,看向项康的目光中满是妒忌。
办完了差使后,虞家仆人带着项康道谢的言语告辞离开,项康也在项家子弟的簇拥下满脸笑容的直接回家,项猷则满脸阴沉的走到了最后,同时项康和项家子弟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路旁的隐蔽处,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他们,还注意到了神色明显不善的项猷……
…………
当天傍晚,冯仲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下相的县丞和右尉联名下文,要求冯仲将项家子弟全部押到城里去接受审问,结果冯仲也不敢再公然包庇,只能是第二天一早就把项家子弟请到了面前,向项康等人说明原委,请项家子弟随自己进城受审。项康也知道这事冯仲为难,马上点头答应,反复叮嘱着自家子弟千万不能松口,随冯仲来到了下相城里受审。
也不知道单右尉在下相城里做了什么手脚,进城之后,冯仲才刚把项家兄弟移交给下相的狱吏,项家子弟马上就被押进了县狱关押。不过还好,并没有直接关进牢房,而是关进了条件相对比较好、类似于拘留所的县狱客舍。然后很快就有县吏过来核实项康等人的身份籍贯,初步调查事情原委,项康等人则继续一口咬定之前在侍岭亭的供词,咬牙抵赖过了第一关,同时按要求暂时交出了随身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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