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信然眉头皱的更深,整张脸看起来就像那快要枯死的树皮。
他想了想,开口道:”你们那位殿下.....似乎只有七岁吧。“
书生笑道:“这年关刚过,才满七岁。”
柴信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你们便将他推入这火坑之中?让他来送死?”
书生稍稍沉默。
“柴大人,景王生性多疑,猜忌朝堂,喜怒无常,虽有太后支持,收敛了些性子,这些年一直在熟络朝政,但在下认为,景王野心极大,登基为帝后,必然大权独断,内阁几位阁老势必要被打压。”
说到一半停下,抬眼看了下柴信然的表情,仍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样。
“永王殿下为太傅之子,虽然在朝中根基稳固,为人谦逊有礼,但其实也深藏隐患。”
柴信然叹了口气,示意书生不要继续。
“文赋啊,老夫似乎是看见了当年的你啊,便是如现在一般,在这京城之中肆意言谈,抨击朝政。永王殿下的确是有些隐患,不然内阁几位大臣早......”
似乎察觉自己失言,柴信然索性在此闭上嘴巴。
华文赋笑道:“看来内阁之中尚未有决断。“
柴信然看向一旁正烧着噼里啪啦的烛火,淡淡开口道:“内阁有何决定,并不能影响到内宫之中,那位太后必然要立自己的亲生儿子为帝。你说了这么多,你们那位殿下,又有何资本呢?”
华文斌闻言直起身,斜压在茶几之上,身子前倾,好像一条终于等到猎物的猎狼。
“年轻。”他凝视着柴信然的眼睛,丝毫不退缩的道,“相比于另外两位王爷,殿下的确是少了些资本,但是陛下年轻。年轻便代表着如白纸一般,不会闹出太大动静,年轻则代表着,至少在他登基后的五六年内,只管安心读书即可。大人,大乾不能再经折腾了。”
柴信然不愧是三朝老臣,并未被柴信然其中蕴含的深意所打动,而是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北魏出什么事了?”
华文斌收回视线,低下眼眸,开口道:“柴大人身为阁老,有些事不必在下说出来,想必您也清楚。“
柴信然沉默片刻后道:”自陛下宣病休朝,各部所有奏章都已转交到宫内,内阁....内阁已经数十日未看到一本奏章了。“
华文斌目光中露出一丝了然。
“柴大人,西魏六皇子弑兄即位,魏皇已被软禁了。”
柴信然沉默了,并未如华文斌所设想一般激动,而是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
两人隔桌而坐,柴信然闭目沉思,除了内阁内极少发生的棘手事务,很少能见到这位历经风雨的柴阁老露出这种表情。
华文斌心中叹服,这般定力,不愧是三朝老臣。
他朝着柴信然开口道:“柴大人,时辰不早了,在下也该走了。我家侯爷还有一句话带给大人。“
“皇位之争,最后决断不在于后宫,而是在朝堂之上。”
.......
赵广源只觉得有些冷,他好像是被冻醒的。
也许是这几天思虑过多,夜里睡得也极不踏实。
披上棉袄,穿上皮靴,赵广源打着哈欠,一深一浅的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帐前侍卫看见赵广源显得有些惊讶,稍稍犹豫后还是跪下行礼道:“参见殿下!”
赵广源有些手足无措,以前可没有人对他这样。
他学着卫康的模样,开口道:“起来吧。”
“是。”
侍卫站起身,但仍朝着赵广源弯腰以示尊敬。
赵广源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感觉。
帐篷被掀开,卫康有些诧异的看着赵广源,笑道:“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
一走进帐内,坐在四周的将士哄然起身,朝着赵广源行礼道:“拜见殿下!”
赵广源看了眼卫康,与方才一般压低着声调说道:“都起来吧!”
卫康则是笑眯眯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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