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背水 (2-1)

客厅挂着散发微弱光芒的灯泡。

道格拉斯神情开始凝重。

但没人注意到。

博瑞多正兴奋，南希，吉恩和海伦都看着他，神情不一。

“你买了多少？”南希期待中有紧张，紧张夹杂恐惧。

”我看看，我看看，“博瑞多从怀里摸出个雪白完整的纸，他扫一眼，”我看看，找着啦...二十元五毛六，两手柏黎钢铁多单，成交价5.14。“①

哗啦啦。

木椅子摇摇摆摆。

几个人猛地站起身，头伸到博瑞多旁边，努力瞪大眼睛，看从来没见过的新鲜东西。

”爸爸爸爸，“海伦猛地大喊，海伦戛然而止，”唔..唔..“

”嘘，“南希捂住她的嘴，指了指墙壁，”海伦小声。“

”唔唔唔。“海伦努力点头。

”博瑞多，这么多钱真能翻倍吗？“南希忐忑道。

”这可是内幕消息！“

”你哪来的钱？“

”找黑狗借的，明天还他二十一。这都是小事情，很快就能翻倍。“

”爸爸爸爸，还能吃肉吗？“海伦伸出头，悄咪咪说。

”小意思。“博瑞多放低分贝。

”首先，我觉得家里...“吉恩也要发表高见。

道格拉斯打断了他，

”爸爸，您明天怎么卖掉呢？“

这把博瑞多难住了，

”也对，还得上班，要不？“他看向南希，”南希，你明天...“

道格拉斯又打断了他。

”爸爸，我去吧，我熟悉这些，做的会更好一些。“

博瑞多一愣，”道格拉斯，你不得上班吗？“

”那可是20元，爸爸。“

道格拉斯盯着博瑞多，湛蓝色的眼睛就像大海，一个涌动着卷起波涛的大海。

”那，那好吧。“

博瑞多征了征，想想确实如此，便从善如流。

”小心保管纸条，千万注意！“博瑞多递出纸条，”不要掉了！“

南希抓住博瑞多的胳膊，

”真的能翻倍吗？“

”喏。“博瑞多努努嘴，指向厨房，”那肉是假的吗？放心吧。“

”就是有些不踏实...“

道格拉斯接住纸条，”妈妈，我在呢，我会看着的。“

”道格拉斯，记住，一定要大涨之后才能卖，至少要翻倍！“博瑞多抓着纸条没松手，眼睛盯着道格拉斯，分外严肃，”这可是海伦转学最好的机会了，也是我们家最大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道格拉斯不反驳，他了解数字，所以他从不反驳数字，他了解父亲，所以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反驳他，他知道，没有意义。

博瑞多松了手。

道格拉斯将纸条贴在衣服内衬小心放好。

”博瑞多，真的能...?“

“真的，千真万确。“

”我就是觉得，你之前应该说一声的。“

”机会稍纵即逝。“

...

是夜，

星月满天。

道格拉斯回到自己和吉恩共同的卧室，博瑞多、南希和海伦住在另一间。

隔壁的夫妻又在吵架。

只刷了层涂料的双层木板墙完全挡不住那刺耳的咆哮。

道格拉斯取出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字，他从床边翻出铅笔，走到窗下。

这是一个三十厘米宽，一米长的狭长窗户。

每次看到他，道格拉斯都会想到监狱，听说监狱的窗和这种特别像。

借着窗外的星光，他慢慢翻动着笔记本。

大脑开始快速运转。

他在数字确实具备特殊的才能。

从大约两年前开始，他比对数字时，脑海中浮现的已经不仅仅只是数字，而是成为了一个一个的点，无数的数字成为了小点，在他的脑海中跳跃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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