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五慢悠悠走到门口,关好门,倚在门栓上,冲两位姑娘吹了声口哨。
燕栀面色不变,牵住妹妹颤抖的手,规规矩矩对展五,余丹凤鞠了两躬,“我俩只是在这楼中弹琴,凭本事挣钱,官爷想要的东西,我俩没有,请往别处寻吧。”
余丹凤换副嘴脸,昂首挺胸,作君子状,“并非想轻薄与你,京都人士,应该都听过我余丹凤的名字。见两位姑娘面熟,道是有缘,两位姑娘容貌非凡,我亦是有情有义之人,今日赏面,陪两杯酒,这情我记下,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福王情意深厚,可我俩不过寻常女子,无福受此大恩,恕难从命。”
余丹凤挑挑眉毛,不再开口。
展五接话,“要我说,差人送点银子到她俩家里去,王爷府的名号一亮,说养做小妾,父母之命,岂敢违逆?由不得这俩妮子不同意,到时还不是一起搂上你小王爷的大床,随意轻贱。”
“我燕家只剩我二人,我便是燕家之主,我不同意。”燕栀脸色冷了,领着妹妹直直上前,正视着展五双眼,不卑不亢,请了便要将他推到一边好拉门栓出门。
“啪!”
“啪!”
两个耳光重重抽在燕栀脸上,展五揉了揉手腕,燕栀皮肤细薄,两颊立刻起了两个红色的巴掌印,她嘴角淌血,眼泪差点疼出来,强撑着忍回去,燕蝶见了,落两行清泪,不吵不闹,去捧姐姐的脸颊。
“人生得贱,就别装清高,跟你展爷爷动手,先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齐白钰起身快了,拉到腿上的伤,痛不能前,又坐了下去,狄涛本想发作,瞥见杜观山已经鼓囊起的小臂。杜家有兵权,杜观山为人豪爽,处事圆滑,两派之争从不参与,只在其中打打圆场,若是展五得罪他,对局势有利。按住齐白钰的手,示意静观其变。
一个身影急速闪到展五面前,重重一个巴掌将展五抽开,竟是余丹凤。丹凤细眼长长眯起,“欺辱女人家,有失身份,也不体面,赏你一巴掌,记住了。”展五扭扭脖子,点点头,直勾勾地瞪着燕栀,燕栀不惧,眼神波澜不惊,含着泪默默对视。余丹凤拉开门栓请两位姑娘出门,燕栀才转了眼神,冲杜观山作个揖,攥紧妹妹的手走了。
余丹凤转身,对另三人开口,“我非好色之徒,下午在北镇抚司有点事情发生,找个借口想压压三位的气势,没想到闹这么一出,倒是丢人现眼了。”
打更声从窗外传来,一慢一快,连打三次。
落更,戌时已到。
窗外,烟花爆竹声四起。
杜观山回东位坐好,“开宴。”
正房,满桌珍馐无人动筷,侧室,姜凡肚中咕咕作响,他面前摆着数盘未上的菜,均用大碗盖好了保温,未盖严实,有香气透出来。他从内兜翻出两个发黄的硬馒头,坚硬如铁,难以咬动,就着香气吞咽下去。
余丹凤和展五入座,齐白钰将那玉印轻轻放在桌上,“王爷的东西。”特地在“王爷”两字加重了语气。余丹凤看也不看,开口,“两个多月前,我府上来了一个匠人献宝牡丹玉印,被发现是偷盗宫中至宝所刻,拒不认罪,小王爷我下手重了,不慎打死。这玉印当晚便失窃,怕是有心之人要借题发挥,大理寺左少卿齐白钰,北镇抚使狄涛,鼎力相助,寻回玉印,有功,官升半级,就此结案,挺好。”姜凡听此言,不知自己该愤怒,质疑,还是..他只好跌坐在地上,父亲断不会行此苟且之事,他看着腰间的剑,父亲断不会行此苟且之事!不急,不急,宴席散去,再找其对峙,不急...
“颠倒黑白,在这放屁呢!”狄涛开口,齐白钰黑着脸将狄涛拦下,“今日是谈张家的事,张家当如何?”
“张家的事,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江湖寻仇,谁让张楚杰得罪了断云剑主呢?”余丹凤和展五相视一笑,展五继续开口,“就竹林党这帮臭鱼烂虾,苏先生不开口,呵,凭这点蝼蚁般势力,也想去掰东宫这颗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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