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回武清 (2-1)

指挥佥事虽然是个正四品的官，看上去好像不小，但是要知道这里是明朝，武官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永远只能受文官的统领。

当然，天启、崇祯年因为战事逐渐增多，武官的地位慢慢提高了不少，但也都是些不值钱的货色。

其实方巍更在乎的还是“都司”这个名头，“都司”最初是作为明朝高级军事机构都指挥使司的简称存在，但是到武宗时期，都司已经开始作为一名行伍官出现，大多充任中军或坐营官，统领标兵。

方巍本来是守备一职，是可以行一地守卫之责的，这也刚好符合方巍给自己制定的发展计划，就是躲在一地偷偷发展，等有实力了再出来说话。

但是都司可不同，这个官职一般都是坐营的主官，也就是统领督师或总兵的标营，是没有自己的地盘的。

不过方巍也不太担心，上次他已经和袁崇焕表达了自己想要回武清的意向，对方也没有反对，只是让他作战的时候回归袁军的编制就行了。

临走前，方巍派人去了那家钟表铺，接来了罗伯特等人，几人见到方巍的时候都非常有绅士风度，一个个都上前来，给了方巍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这样，出了城，向袁崇焕、祖大寿等人告了别，方巍带领着队伍就向武清城的方向赶去。

武清距离北京城不远，早上出发，傍晚差不多就能到达，要是骑马，估计都用不了三个时辰。

虽然方巍的人手不多，但他还是非常谨慎地派出去了一队斥候，他们都是方巍以特种兵的水平训练出来的，侦察能力极强。

其实明朝的军队也有类似侦察兵的编制，俗称“夜不收”，这也很好的描述了这种军人的职业特点。

这种军人广泛存在于明朝九边军中，尤其是辽东边防守军中，作用就是实施哨探和间谍行为，可谓是最早的特种兵。

方巍的这些斥候，当然和大明的夜不收不一样，方巍也不知道怎么训练夜不收，只知道一些浅显的侦察学基础理论，剩下的就只有靠他们自己在实战中摸索了。

虽然头顶的太阳很大，但是北方十二月份的天气已经非常寒冷，方巍不得不挤在众人中间才能取得一点温暖，只不过他的心里此时却异常的冰冷。

这一路走来，他已经看到七个村庄被洗劫一空，不光是粮食和钱财，就连人也都被鞑子掳走了。

让方巍印象最深的，还是刚刚经过的那个村子，这个村子和其他的不一样。人还在，只不过全都变成了尸体。

从尸体上的伤痕来看，他们死前应该是做了剧烈的反抗，只不过依然没有阻挡住鞑子的铁骑。

鞑子仿佛被他们的反抗激怒了，残忍地杀害了所有人，让方巍无法忍受的是，鞑子竟然连孩子也没放过。

就在村口那颗古树的树杈上，插满了孩童的头颅，鲜血顺着树枝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地上，那鲜艳的红色，让古树显得异常诡异。

方巍的眼睛当时就红了，愤怒的情绪让他冲昏了头脑，心里仿佛压了一座大山，让他无法平静。

”我，方巍，一定会替你们报仇。”面朝古树的方巍嘶吼道。

杨小五和张天志，此时也都早已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怀着悲痛的心情，他们将树上的头颅，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

然后其他人帮忙挖了一个大坑，将所有尸体都埋了进去，并且立了个无字碑。

方巍带头走到无字碑前，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指，将指尖冒出的血液涂在了碑面上，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接下来上前的是杨小五，他也学着方巍，割破了自己的手指，不过他还将自己贴身的护符放在了碑头上，然后也磕了三个头。

后面的人也都有学有样，最后，白色的无字碑硬生生被染成了“血碑”，在漫地黄沙的野外显得异常狰狞。

“兄弟们，这个仇你们记住了吗？”方巍朝神情沮丧的众人喊道。

“记住了”零散的回应声响了起来。

“我问你们记住了吗？”方巍不满意众人的回答，又厉声喊道。

“记住了”

这一次的回答要比上一次有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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