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密谋 (2-1)

“哈哈，牛军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王宗典连忙告罪道。

“王都尉太客气了，牛某这次过来是有要事相商”，牛金星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其实，李自成在建立大顺政权前，对军队的管理并没有一套完善的体系，各级军官之间没有严格的统属关系。崇祯二年，李自成刚刚起事，简单地把军队分为五个营，分别是前后左右中五营。军官也只有都尉、掌旅、校尉、部总、哨总这些简单的等级。

闯军军制管理相当混乱，就拿王宗典来说，都尉一般都是一营之主官，手中有着一定的军权，其他几营的的都尉都是李自成的心腹，都是从起义开始一直跟着他尸山血海闯过来的。唯独这王宗典是个例外，他既不是李自成的心腹，也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战争，只是个有点名头的铁匠。

炮营其实并不是李自成的嫡系部队，后世喜欢历史的人都知道，李自成最喜欢的部队是骑兵，因为骑兵机动能力强，非常适合李自成流贼的性质，炮营只是他不想浪费缴获的大炮而建立的临时部队，人员配置并没有到位。其中只有炮兵200人，没有配套的步兵和骑兵，更没有大明神机营人手一杆火铳的配置。

这就造成了炮营的战场生存能力极差，往往还没开上几炮就被敌人的骑兵撵地到处跑，这也是李自成一直以来不太重视炮营的原因。

牛金星其实对炮营颇为看重，他觉得火器的威力实在非同小可，炮营的作用要远远大于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这些，所以这次他才会向李自成力荐用炮营来打头阵，他此次前来就是想和王宗典商量用兵一事。

大帐内，各人相继落座后。

“不知牛军师此次前来是有何事相商？”王宗典眼珠滴溜一转问道。

“这......”，牛金星看了一眼方巍迟疑了一下。

“无妨，方兄弟是我的心腹，军师所言之事他定当守口如瓶。”王宗典连忙出口解围道。

“既然是王都尉的心腹那自然是没问题的，牛某这次前来是为了传达李将军的口令，李将军希望炮营即刻起厉兵秣马，准备粮饷物资，三日后随前后二营再次进攻凤翔城，定要让那姚成军的首级悬于城门之上。”牛金星一抹髯须厉声说道。

“是，属下定当尊李将军军令。”王宗典双手抱拳低声喝道。

“既然李将军的军令已经带到，那牛某就此告辞，希望王都尉不要辜负将军的重托。”牛金星双手作揖道。

“哈哈，王某的为人军师是了解的，鄙人能当上这炮营都尉全拜李将军所赐，将军大恩王某永世不忘。王宗典同样回了一礼。

方巍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王宗典，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以此来揣测他心里的想法。结果却让方巍有些失望，这王宗典也是个老狐狸，完全看不出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将牛金星送出大帐，王宗典转身朝方巍走来，哈哈笑道”不知贤弟对刚才牛军师的话有何见解“。

方巍对此倒是并不吃惊，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王宗典为何对他如此热情，连这种军事机密都要听听他的见解。

摇了摇头，方巍将多余的思绪甩了出去，连忙开口回答道”兄长说笑了，这种军机大事还是兄长自己定夺为好，小弟就不多插嘴了。“

”为兄早就发现你不是池中之物，难道你就甘心在这炮营内当一个小小的校尉吗？”王宗典似笑非笑地说道。

方巍心中一顿，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暗道一声糟糕，以为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暴露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贤弟不必惊慌，其实你我是一类人，我虽然是个铁匠，但也知道跟着闯王造反是没有任何活路的，何况现在跟着李自成这个山野村夫。”王宗典仿佛对李自成颇为不屑，随口说道。

方巍这下是彻底明白了，这王宗典和他一样也早就有了逃离闯军的想法，这次对方巍如此亲热，估计是打着拉他入伙的念头。方巍虽然心中松了一口气，却还是面无表情的问道“兄长为何如此贬低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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