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场面（上） (2-1)

“哐哧，哐哧，哐哧～”

正在睡梦中的方巍被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惊醒，他伸手摸向“床头”，放在半空中的手挥舞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嗨，还以为自己生活在21世纪呢！”方巍苦笑着摸摸鼻子，朝闯军大营看了过去。

只见，一队队穿的花里胡哨的士兵正在大营外列队集合，有的身着明军的鸳鸯战袄，有的穿着一身的粗布麻衣，远远望去，好一幅军民融合的和谐画面。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李自成自榆中起义后，先后杀了参将和县令，夺得了县库中的物资，临时组建起了一支还算体面的军队。

当然，这也不是说李自成的军队有多强的战斗力，只是相比于其他农民军，这支军队不管是从士气还是从军容方面都要好上很多。

“嘿，那小子，看什么呢？赶紧给大爷滚过来。”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粗壮汉子挥舞着双拳朝方巍喊道。

“哦，哦，这就过来了，”方巍心里喊着mmp，脸上却堆满笑容地朝那个汉子跑去。

“军爷，有什么吩咐？”

“你这小子，倒是识相，去找几个人来将这两门红夷大炮搬到车上。”粗壮汉子指着身后两门黢黑的大炮说道。

这还是方巍第一次看见红夷大炮，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他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和如此细致的观察过“炮”这种武器。红夷大炮其实是前装滑膛加农炮，之所以称作红夷，是因为最早这种武器是从荷兰人的手中传入中国的，“红夷，红毛荷兰和葡萄牙是也”。后来因为明朝政府军事上的大量需求和台湾问题上与荷兰交恶，中国大多数红夷大炮其实是从葡萄牙进口的。

“好嘞，军爷，我这就叫人来干活。”方巍说完就朝自己所在的营地跑去。

午时，凤翔城下

此时方巍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这闯军中炮营的装填手，说是炮营，其实除了那两门红夷大炮和几门弗朗机炮就没什么其它的大炮了。

至于炮手就更别提了，不然像方巍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子就不会被硬拉来做装填手了。全营最有威望的还是那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铁匠，可能是因为一辈子都和铁器打交道的原因，他对大炮的操作还是有几分熟稔的。

此时的凤翔城早已风声鹤唳，城门紧闭，城楼上站满了手持强弓的守城将士。

其实昨天闯军的进攻并没有给城内的守军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是城中那些地主老爷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恨不得马上咬死城外的这些流贼，生怕自己荣华富贵的生活被打断。

他们一边派出自己府中的家丁协助将士们守城，一边拿出钱财犒劳守城将士，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再观城外，闯军此时也已做好了攻城准备，不过和一般的军队不同，他们被称作贼可能更贴切一点，完全没有纪律可言，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仿佛是进入了菜市场一般。

很多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提着一个木棍就要上战场和敌人厮杀，谁也不知道这些人的下场会如何。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儒袍面留髯须秀才模样的人从中军大营走到阵前朝城楼大声喊道。

“楼上这位将军不知如何称呼，在下斗胆请将军下城一叙，不知将军可有这个胆量。”

“哼，本将知道你这厮，你就是李自成的谋士牛金星吧，好好的秀才放着不做，跑去跟李自成做那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你可对得起你读过的书。”那黑面将军怒发冲冠指着牛金星的鼻子破口大骂。

“将军所言差矣，你看我身后的这些士兵有哪一个是乱臣贼子，他们都只是想吃饱饭，过上好日子的平民百姓啊！”

“一派胡言，你也算承蒙过圣恩，如今却要行如此苟且之事，简直就是读书人的耻辱。”一个面容白净的年轻人跳出来大声指责道。

“姚将军，我看也不用和他们废话了，赶紧准备守城吧，那贼子定是要趁我们不注意来夺取这凤翔城的。”年轻人继续插嘴。

黑面将军微微颔首，低声朝旁边的副官吩咐了几句，紧接着整个凤翔城如同活过来一般，鼓声大噪。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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