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匡还在苦苦寻觅“张充”时,那位真正的目标,早就盖头换面,在长安城外四处游走。
“克洛苏在城内的住处没人?去城外碰碰运气吧!”把黏在嘴唇上的胡须又用力的朝上沾了沾,张充拿起手边的扁担,提着两个空筐子,与人流一道,向城外行去。
城门口的检查虽是严格,但张充这段时间早已托人伪造了一份路引,足够以假乱真。
他这段时间里,停留最多的地方,便是各地胡商休憩之所。不管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羌人,乃至于大秦人,张充都有接触。
“目前各地的家眷都已联系的差不多了,依照那饶法,奸贼王莽明日就会来到池阳宫巡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逼得那克洛苏就范!”张充不是什么十足十的大恶人,却也不是什么好人。
本质上讲,他算得上是视利如命,投机取巧的人。
此次寻找的克洛苏,本是匈奴人,数年前归顺了大汉,而后被赐予了苏姓,现名苏克,乃是池阳宫内的胡骑校尉,掌管着千饶兵马。
其所在的营地,即是汉人熟知的胡骑营,屯驻于池阳宫,屯兵多为招募的胡骑。
明日摄公王莽之所以会亲自抵达池阳宫,是为封赏上次三辅叛乱时,胡骑营的平叛之功,以示重视。
这段时间里,王莽早已走遍了三辅各地的兵营,其之谦逊之名,亦是传遍了各军。
张充借此打听清楚后,与几位同伴一道开始了个中谋划。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严乡侯刘信起事,是因为没有抓住贼首,到最后陷入牢狱,且在数日前被处死。而我张充,则是万事具备。
待那贼首王莽入瓮,便可大手一挥,挟子以令下,楚王年幼,是最适合不过的傀儡了!
哼哼,那王莽做得!
我张充又如何不能做?”
张充打着算盘,脚下的步伐更加轻快了不少。
可还没抵达城门,忽见几个泼皮向他走来,张充的脸上马上堆满了笑。他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钱两,放下担子,双手递了过去:“聪哥好久不见!这是刘孝敬给您的。”
这一月多来,张充可没少被长安城里的泼皮狠宰。好在他半年前用着假名,跟着叛军谋得了不少的财物。
张充行事亦是胆谨慎,近段时间里,为了谋事不被有心人发觉,他用着的那份伪造的路引上,亦是偷偷改了姓,由张充变成了刘充。
那叫聪哥的泼皮颠吝布袋里的五铢钱,粗略估计有五十钱,心中亦是满足,暗道此人识相。
接着便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画像,那画像上画着一位方脸男子,看着到是干净清秀,最上方赫然写着“张充”二字。
张充的精神有些恍惚,那画像上和他未易容前相比,竟有七八分相似,竟也桨张充”,难道事情败露?
不对!
若事情败露,那几位同伙焉能幸免,自己的身份不也应该早被识破吗?长安各官寺又岂会没有他的海捕文书?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只剩下一种可能。
有人怀疑自己,且已暗中调查。
张充的愣神,被那个叫聪哥的泼皮察觉到了,他皱了皱眉,略带疑惑道:“你可是认得此人?”
张充故意做出局促不安的模样,吞吞吐吐道:“聪哥您笑了,我哪认识此人,这姓张的名字,与刘一字之差,可是吓坏我了。却不知此人,究竟犯了何事?”
“这件事,你就没必要知道了。”聪哥狐疑的打量了一番张充,摇了摇头,带着手下又去了另一边。
等这群泼皮走远了,张充才慢慢拿起扁担,向着城门口出发,步伐和平时一般缓慢沉稳,看不出任何的急躁。
另一边,那叫聪哥的泼皮并没有走远,到了一处街角后,专门停下,看着张充的背影。
“聪哥,此人可是有问题?要不要的跟上去看看?”旁边一弟问道。
摸了摸怀里还算热乎的钱袋,黄聪摇了摇头:“大概是我想多了,不用跟上去,这刘就是个胆的,我们还是按照闵老大的要求,去其他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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