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匡似乎没有看到叔侄二人的“互动”,他将眼睛放到晕倒的农人身上,对方瘦成了皮包骨。从年纪上看,却也不超过三十岁,只是两眼窝陷,面色发白,看来不光是饿了,还患的有病。
在旁边的几个农人的帮忙下,慢慢抬进了百米开外的茅草屋。
试着走进后,他发现这茅草屋根本挡不住风雨,里面和屋外的温度相差无几。
到是这家农人,除了一个大年男子和一个在田亩上忙碌的大女儿,还有个小女儿。
小女儿偷偷瞅了眼陌生人,便匆匆去了旁边几乎露天的厨房烧水。
而那大女见王匡等人没有离去,自己的阿翁也有人照顾着,索性从茅草屋出来,跪在王匡面前。
“请贵人救救俾子父女三人,俾子愿终身伺候您,求求您……”大女连连磕头,顾不得地上的石子,很快额头便见血。
整个人如同魔怔般没有停下来。
王匡的眼睛眯了眯,此女的想法他也能猜到一二。经此一事,他们父女在付家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他方才可看见付姓农监那阴郁的快要滴出水的表情,只怕是他一离去,便会展开疯狂的抱负。
毕竟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人贱如草。
罢了!
还是救一救,王家庄子现在成了长安里人尽皆知的“福利院”,多几张嘴不多。
“你何名?”
“回贵人的话,俾子有姓无名,只是姓冯。”
“看你是个聪明人,自今日起,你便入我王家庄子罢了,等你父醒来,再雇辆牛车。”王匡从兜里掏出了几株铜钱,放到冯大女的手上。
接着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落在身后的付姓农监,声音忽明忽暗:“想必付君,没有问题吧!”
这眼前的一切,有些出乎付姓男子预料,莫不是这农监长看上了这冯家大女的美貌。说实话,这冯家大女擦干净了脸,长成后,放在这附近数十乡,端的是好姿色。
经历了方才之事,付君只好顺水推舟:“鄙人无任何问题,但凭君子吩咐,届时回到长陵,自会将他们的契约还给他们。”
冯家大女顾不得额头伤口上的疼痛,连忙将正在烧火的小妹也叫了过来,齐齐跪在地上磕头。
她很是担心,此为南柯一梦!
要知道,这位贵人方才说的,可是王家庄子!
“谢贵人,俾子终身不忘。”
眼前一户人的遭遇,王匡心里明白,那只是大汉的冰山一角。他能帮助一户,却不能帮助所有人。
只有制度的革新,让全民吃的饱饭,才是真正的救赎。
回去的时候,那昏倒的汉子已然醒来,得知有贵人收留后,眼角泪珠止不住留了下来。
待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付家,他早晚一死,到是可怜了两个幼女,今又有了一丝希望,又怎能不高兴?
且看那少郎君,生的好模样,就算自家的两个女儿跟了对方,也不吃亏……
王匡心中不了解别人的想法,也没朝那个地方想。见证了农人疾苦,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长陵乃至整个大汉的农业改革。
似乎父亲王莽在这几年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并进行了一些列的变革,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呈上去,借一借这东风……
给了一小串五铢钱作为路费,令冯氏父女自行前往王家庄子,王匡几人回到了县衙,已至下午,每个人都怀揣着心思。
来到农监的办公地后,只听王匡接连道:
“诸君,长陵的农业现状也看见了,正如我中午所言那般,单纯的农业终不是可取之道。在种植之时,可利用空闲之余,由家里的妇人进行家畜养殖,也可同时‘增收’。
大汉的农业存在模式不是一成不变的。
另有就是,这等黄土,亦长不出好的粟稻,我等在种植之时,光知索取,而忽略了水土之保持,总会形成恶性循环。”
“汝等当记之,我等虽为农监,在大汉万万官吏中,乃是不入流的小官,但又怎能忘记自己的职责?忘却这国之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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