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班头踹了一脚后,那山民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宫保的身后还跟着几名衙役,连忙挤出笑脸,不住的给刘班头与宫保作揖赔礼。
“诸位公差,是下走失言,下走冒失了,还请诸位公差原谅则个。”
别看衙役在大唐属于下九流,也没有正儿经的官方身份,但在普通民众眼中,却依旧畏惧。
这也就是所谓,“权之所在,不在大小”的道理。
刘班头见那山民服了软,才没继续抖威风,只是扭头看向宫保:“宫老弟,你想买这只白罴幼崽?”
宫保连连点头,看向关在木笼里的大熊猫幼崽,眼睛都快发光了。
他也不嫌弃那只熊猫幼崽身上肮脏,还伸出手去逗弄。
似乎察觉到宫保没有恶意,这只熊猫幼崽居然凑到笼边,伸出舌头舔了下宫保的手指,很是饥饿的感觉。
宫保看看这可怜的小东西,又看看木笼里,随意丢着的几根竹子,更是觉得心痛。
他自然没养过熊猫,但却也看过熊猫基地内的介绍,那么大的熊猫幼崽,哪里能吃什么竹子?只能喝奶,再大一些才能开始食用嫩竹笋,苹果之类的食物。
很显然,这个山民根本不懂如何喂养大熊猫。
这只熊猫幼崽再被这般折腾下去,恐怕真活不了了。
他再次站起身来,冲那山民说道:“你这白罴幼崽卖与我,多少钱,你开价便是!”
这次山民倒是态度很好,却依旧摇头不松口:“这只白罴幼崽,下走当真不能卖,小郎勿怪,我这里倒是有不少从山中采摘的草药,卖与小郎可好?”
宫保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买草药干嘛?吃饱了撑的?
“为何不卖,你且说个道理出来!你既然要拿这白罴皮毛来药铺贩卖,如何不能将幼崽卖与我?难道我的铜钱是假的不成?”宫保追问道。
“这……”山民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诸位公差、小郎,下走乃是城外山上的猎户,今日进城,是来给城中贵人送货的。这张白罴的皮毛,下走也并非是拿来药铺出售,下走只是来售卖一些自己采摘的草药而已。实不相瞒,城中那位贵人,一直与下走预定白罴的皮毛,下走早已收了那位贵人的定钱,如何敢转卖他人?”
山民说着,指了指脚边木笼里的熊猫幼崽,继续说道:“这只幼崽,是下走捕杀白罴时,顺手抓到的。那位贵人虽说定的是白罴皮毛,但这只白罴幼崽,下走估计那位贵人,也是要的。故而这只幼崽,下走实在是不能卖,得送去贵人府上,请贵人过目才行,还请诸位公差与小郎原谅则个。”
原来这山民进药铺,并非要卖掉那张熊猫皮毛,而是想出售他在山林之中采到的药物,倒是让宫保误会了。
不过那只成年熊猫被人猎杀,倒也罢了,毕竟如今可没人会保护大熊猫,宫保也没话可说。
但木笼里那个可怜的小家伙,难道也要被人杀害,就为取一张皮毛?
宫保看看木笼里那只可怜的滚滚,顿时觉得爱心泛滥,拉着山民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你卖与哪家府上?”
“行台郎中赵公。”
山民的回话,顿时让刘班头等人打消了帮宫保继续出头的念头。
行台郎中,那可是朝堂从五品的官员,论起品级,只比他们明府王珪略低一筹而已,哪里是他们这些下九流的衙役能招惹的。
宫保更是一愣,行台郎中赵公?
好熟悉的名字。
他跟着恍然,这不就是那位打不死的小强兄吗?
貌似王珪那老头与这位小强兄关系还不错,甚至为他出面去向窦轨那狠人求过情。
宫保拉着山民不肯松手:“这位郎君,方才你也说了,赵公是要买白罴皮毛,并未说要买白罴幼崽,既然如此,你便将这幼崽卖与我便是,我给你一贯铜钱如何?”
山民连连摇头:“不妥不妥,此事万万不可。方才下走,已经去过贵人府中。只是贵人外出访友未归,贵人府上管事不敢擅作主张,故而才让下走晚些再去,由贵人亲自过目。”
宫保听他这么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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