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习武之人——尤其是习刀之人天生就该和“莽”字作伴,不然着实是辜负了这一身的武艺。但公孙羽却不是这样。
在经历了前世的诸多冷眼与#迫之后,他对于眼下奇迹般的“第二世”格外珍惜,以身犯险等铁头娃操作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一概拒绝。
他深刻地懂得一个道理:都说富贵险中求,谁知险中尸骨累。
他,稳如老狗。
而薛胜和申莫愁却还年轻得很:
“师傅!你可真是我师傅!”薛胜阴阳怪气地说。
“久闻水柳派公孙长老威名!……(省略彩虹屁部分)还望公孙长老为小女子主持公道!”申莫愁长跪不起。
公孙羽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直等到申莫愁那番看似吹捧实则形同道德绑·架的长句结束,他才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师弟,咱是原地休整一下还是马上动身回撤?”
姚长青虽然脑子并不怎么好使,但身为大师兄的公孙羽既然表态了,那么他也不再坚持:“全听大师兄的。”
于是四人立刻投着水月城的方向撤退。
初时薛胜还有些闹情绪,申莫愁更是满脸的失望,但随着四人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的路后,他们脸上已不存在除“疲倦”以外的任何表情。
骑马是一件累人的事,而比骑马更累人的则是:饿着肚子骑马。
没办法,先前为了追求行进速度,他们这一行人只带了三天的粮食。而如今,这份本就所剩不多的粮食在申莫愁加入队伍后不到半天便遭消耗一空。
不得已,四人唯有暂停赶路、先行解决闹哄哄的肚皮。
“怎么样?你们有什么收获吗?”四人分为两组分头寻觅食材,公孙羽师徒一组在深林中翻了半天就斩获了一只野兔和一堆蘑菇。这点东西还不够四人塞牙缝的。
习武之人饭量都大,相传也正是因为习武之人过大的饭量,辟谷丹才得以被发明出来。
姚长青提着一头看上去像是豪猪的生物:“我抓到了这个,大师兄,你给看看能不能吃?”
公孙羽看了看这只豪猪似的生物,在他下判断之前申莫愁便开口了:“这东西有毒,我在书上看到过。”
申莫愁捧回了一堆野果,光从数量上来说,她是四人中收获最多的那一位。
这个聪慧但却又不幸的女子已经将心头的不满悉数隐去,她明白公孙羽说的对,就凭他们这点人,愣头冲进绿柳山庄不啻于自取灭亡。
“姑娘你懂野外求生?”公孙羽反正是没看出来这豪猪似的生物有毒没毒,毕竟以他前世的学识基础来讲,万物皆可烧烤。但眼下他毕竟身处异世,以往的经验是否适用真的很难说。
申莫愁闻言先将野果摆在由树叶临时客串的果盘里,再以一双素手理了理在攀爬树木时乱了的头发,然后才徐徐作答:“略懂,略懂。”
薛胜有点发愣了:“啥叫略懂?”
申莫愁解释道:“万花谷自脱离十宗后其实也有过一段艰难的时光……”
她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追忆和敬佩:“在那段时光里,我的师傅师祖们没有辟谷丹的支持更没有钱财在身,万般无奈下唯有猎取各种兽物、采集各种果实度日……在那段时光里,经历了不少前辈的惨痛故事后,我们大致上知道了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哪些东西有毒、哪些东西没毒。”
她在三人带点敬畏的目光下指着那头豪猪似的生物道:“据我宗门典籍记载,这头兽物的肉带有剧毒。”
这本是个悲伤的故事,无论是好不容易捉来的猪还是那段曾经属于万花谷、今后可能也会在水柳派身上上演的悲情历史,都足以令闻者伤心。
但偏偏公孙羽就伤心不起来。
他不仅不伤心,甚至还有点小激动:“申姑娘,这‘猪’有多毒?”
申莫愁如实回答:“一块拳头大小的肉,至少能毒死十个像我这样水平的武者。”
公孙羽在心中换算了一下,然后又问:“申姑娘可否指引老夫于附近收集些比这‘猪’肉更毒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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