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唤直入耳膜,由着便瞧见一个白巾打扮的矮瘦小伙,端着一小盘牛肉,迎了上来。
“来,客官,此乃牛肉,美酒片刻即上,二位稍候。”
小二轻轻放下手中的碟子,随着“咯”一声轻响,小二抬目看向陆黎,大惊,浑身一颤,慌忙后退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指着陆黎惊呼道:“你...你..”
陆黎十分奇怪,忙上前拉起腿软的小二,轻问道:“在下何举使你如此惊恐?”
小二捂着嘴,脑门上青筋暴起,额间汗如雨下,有些哆嗦地答道:“将军...小的只是以行功之人,于此酒馆稍留几日,并非恶意逃军哪!”
陆黎一怔,本充满疑惑的双眸悄然眯成了一条缝,仔细打量着这个快要瘫软在地的小二。
“你这是做什么?”陈记自后而上,欲搀扶起小二,不料陆黎伸手一栏。
陈记有些疑惑地盯着陆黎,陆黎并未看他...
而此时,本来清净的酒馆也陆陆续续进了些许人,被这一幕所吸引,纷纷围而观之。
随着人流充盈,有些看见这一幕,便往县衙报官。
桌前。
陆黎看着这个满头热汗的小二,心中十分奇怪,仔细端详此人,黑脸白巾,眼角有黑影,面色黄蜡而黝黑,嘴唇干枯而开裂。
再看其反应,不像是一个圆滑于酒馆中的俗尘小生,他的行为...更像是条件反射。
陆黎索性将计就计,试他一试!
“你这狂徒!竟躲到这里?将军寻你数日,今日恰被我等撞见,便要拿你归案!”陆黎拍案而斥责道。
声音如雷贯耳,直击小二脸庞,小二不禁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道:“大人哪,饶了小人吧,饶了小人吧!!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念及家中老母和妻儿啊!”
陆黎身侧的陈记已经蒙到了骨子里,整个人木然地呆立着,同围观众人一样,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陆黎此刻才明白,自己锁猜测果然没错,此人定是吴军军中一小卒,因某种原因而出逃...
起初,陆黎误以为此人乃是逃案之人,不曾想乃是逃兵。
按理说,吴军富裕,并不虐待士兵,没道理做逃兵,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大哥...你这是?”陈记轻轻贴到陆黎耳朵,轻语道。
陆黎遂借机作大怒之状,指着跪倒的小二大骂道:“大胆奸细,谋杀友军,畏罪潜逃!”
小二顿时抬目而瞪眼,整个人陷入一阵慌乱,本就是一介逃兵,怎会被安上这等罪名?要知道,当逃兵也就杖责五十,如上司不高兴,大不了赐一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但这罪名一背,诛杀九族都不嫌过了..
“冤枉啊!大人!”小二再度磕头,只见那木地板上已满是血迹。
“那你且说说,你犯了什么事?”陆黎佯装大款之样,拉了把凳子,便巍然坐下,眼神恶毒地怒视着小二。
小二泪眼汪汪地看着陆黎,突然“啪”的一声巨响,只见小二狠狠掌了自己一嘴,鲜红的淤血自其嘴角缓缓溢出,哀道:“大人...小的服军三年,日日无不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遵纪守法,无论是劳役,还是行军,小的都毫无怨言,只是...近一年来,营中情况剧变,军粮常年供应不上,甚至出现了以坏充好的现象,领军们良莠不齐,甚至有十之五六的孩子领兵,底下怨声载道,搞的人心惶惶,旧将们大多辞官回乡,战友们纷纷散去,逃亡各地谋生..”
陆黎听着心中发寒,是什么让一个士兵放弃了秩序得当的军营生涯,是什么让一个男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怒扇耳光?
是冲击心灵的痛苦...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细思之,陆黎,陈记二人所穿乃是蜀军将服,同吴军战甲大为不同,基本上连普通老百姓都能看出,陆黎的行头,并非吴军行头,而小二却豪不收敛地跪下磕头,此乃为何?
陆黎一边考虑着这个问题,一边环视围观之闹群,周围人竟无一插嘴,也不曾有人质疑陆黎二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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