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却是站了起来,看着杨骏的眼睛说道,
“敢问太傅,司马衷是何人?”
杨骏一愣,随即答道,
“当时的东宫太子,现如今的皇上。”
朱振再问,
“那司马炎为何人?”
“武帝啊,大晋的开国皇帝啊!文自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振靠上前来,面色庄重地说道,
“太傅请细思,这贾南风培养的手下,皆为死士,连武帝司马炎和当时的太子司马衷都不放在眼里,只要贾后一声令下,杀死皇子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倘若有一天,贾后要杀你,你觉得他们会手下留情吗!虽然太傅您的身边总有甲士的保护,但是贾后一旦心存不轨,咱们在明,他们在暗,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啊!”
杨骏愕然。
朱振上前一步,继续说道,
“太尉,你可知贾南风当时是怎么进的宫?”
杨骏略一沉思,说道,
“这我倒是略知一二,贾南风之父贾充当年与侍中任恺和中书庾纯不和,二人合奏让贾充调往边疆,实则明升暗降,将贾充排挤出朝廷,此时正值太子选妃,贾充便买通文臣宦官,让贾南风进宫成为了嫔妃,贾充得以永驻京都,但是其实,因为贾南风面相丑陋,贾充是想让次女贾午进宫,不想选妃之时,贾午突然身患重疾,重病不起,因此,才临时换成了贾南风。”
朱振低声说道,
“太傅,您果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那贾午正值青葱,怎会突然重病,而且时机恰好是司马衷选妃之时?”
杨骏心头一沉,说道,
“难道……难道此事有猫腻?”
朱振低声说道,
“我一个亲戚是皇都药铺的一家掌柜,当年司马衷选妃之夜,贾南风派人去药铺抓了半斤大黄,这些大黄足以让人突患泻症,卧床不起,事后药铺老板害怕贾南风杀人灭口,便连夜出逃,临走时,将一家老小托付于我,不想最后还是被贾南风秘密给杀了,此事,就连贾充都不知道。”
杨骏皱着眉头不说话,朱振继续说道,
“贾家自前朝时便是名门望族,朝中有不少拥护贾家的大臣,贾后绝非你看到的那样只会争风吃醋,而是深有计谋,藏锐于心,待到时机成熟,她必然会将我们一网打尽,贾后虽然没有兵权,但是与宦官交往过密,手下培养了一大批死士,太傅,您可否想得大汉是怎样亡的?”
朱振的最后一句话,让杨骏心里一惊,杨骏抿了抿嘴唇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念道,
“那……那文自的意思是……”
朱振疾步走到杨骏的背后,说道,
“太傅,您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必须要杀掉贾后,铲除其党羽!”
杨骏思考再三,心中犹豫权衡,道,
“诛杀皇后,乃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此事容以后再议!”
朱振连忙上前,跪拜在杨骏的脚下,继续说道,
“太傅,司马亮和司马玮二人可以后决断,但是贾后之事,决不能再犹豫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们必须即刻下手才好!”
杨骏不耐烦地说道,
“以后再议!以后再议!今日酒喝多了,你权先退下吧!”
“太傅……!”
“退下!”
朱振长叹一声,只能是退出中堂,走到门外,遥望星空,其东南主星已然黯淡,朱振悲道,
“杨骏啊杨骏,你我终会葬于贾后之手!”
当夜,秋风瑟瑟,叶落枯黄,月藏云中,黯淡无光,黑暗之中,一条女人的人影从杨府的门口窜出,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当夜,贾后急召中郎孟观,李肇和寺人监董猛入宫,这三人皆是贾后的心腹,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贾后居高堂,屏退左右,孟观李肇坐定,那董猛是名中涓宦官,站在二人身后,董猛说道,
“皇后,深夜召我们进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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