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外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嘉应大哥,你的斗笠未取回,我帮你拿过来了!”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许嘉应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大喊,张云凡眼疾手快,把一块麻片塞进了他嘴里。
房门打开,一个妙龄少女走入进来。
然而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张云凡等人窜出,关门、上闩、火铳侍候。
许老根大惊:“你们这是干什么,小老儿当你们是尊客,怎么在行贼事?”
张云凡一脸愧色:“老人家真是抱歉,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说着把老人孩子强行送入内屋。
被制住的少女怒喝:“你们是何人?”
当看到许嘉应从里屋出来,又是大怒:“你出卖我?”
许嘉应一脸愧疚:“当家的,对不起,属下无能,让这帮狗贼给擒了!”
张云凡一听对方是首领,大喜过望,看来这次消灭白头贼比想象中还要轻松了。
“我问你,你们白头贼这些年来欺压过多少无辜,残害过多少百姓?”张云凡喝问。
女首领愤怒地看着张云凡一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给我们白头军扣屎盆子!和你们这些朝廷鹰犬相比,我们不及万一!”
“你说是你们没干过坏事?”
“数年前我们白头军起义诛杀金华府黑知府田有明,打开官仓,放粮救济百姓,在你们眼里,这应该就是坏事吧?”
张煌言沉思道:“今日大明官场腐败,民不聊生,官家也有不是之处,况且你们的起义已经结束,这都是往日恩怨随风而散!朝廷要追剿于你们,必然是你们近来多行不法之事!”
女首领笑了:“那么我们在紫薇山扎根,自耕自足就是不法之事?”
“难道你们没有出过山,干过劫掠之事?”张云凡表示不信。
许嘉应又呸了一口:“栽脏陷害,这应该就是你们官府的伎俩吧,我白头军行得正坐得直,从来只有接济穷人,没有干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一定要说有的话,也就近年来,识破了贾富贵的伪善面孔,专门与他作对,双方打打杀杀已经不下几十场了!”
“怎么办?”张煌言和丁汝章都茫然地看着张云凡。
张云凡心里也是十几只吊桶上上下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让他第一次难于决断。
在山上这一景一物,没有任何一件白头贼为非作歹的证据,看到更多的只是山民间的快乐和热情。虽然他们保留最后一份武装力量,从感情上他更愿意接受对方是好土匪,一个自食其力,在乱世中只为求自保的武装团队。
可如果是这样,这差还怎么交,朱由崧如果知道没有完成任务必然会借题发挥,到时候不仅危急到自己,还会危及到太子。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突然丁汝章发出失态的声音,他的手上捡到了一块玉。
而这玉恰巧是断了线从女首领脖子上掉下来的。
女首领愠怒道:“这是我的家传之物,还给我!”
说着不顾脑门的上火铳,冲丁汝章去争抢。
“你等一下!”丁汝章急了,颤抖着翻自己的脖子,也扯下一块玉来。
两玉墨绿,性温和,色泽上十分相似。
最最奇怪的是,丁汝章的是日型,女首领的是月型,拼在一起就是个“明”字。
“你,你是丁灿?”丁汝章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
“我现在随了义父姓,叫伊灿,你是我阿哥丁汝章?”女首领也起了异色。
“阿妹!”
“阿哥!”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泪流满面。
这时候谁都看得出来,两人是失散的兄妹,张云凡乖乖没有插话,倾听二人诉说。
“阿哥,当年我们俩走散,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妹,是阿哥不好,是阿哥没能保护好你,阿哥心里愧啊,这几年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
“千万别这么说,那一年你也才十岁,你能在流民中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后来是怎么过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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