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南昌时,自然要去拜见,多年未见,也走动得不多,联系得不多的同榜学长,巡抚陈润森。
郭嵩焘郭筠仙,也真是个倒霉孩子,刚中进士不久,就要回家守孝;还连续两次,一守就好多年。后来,就索性一直襄助亦师亦友的曾国藩,办理湘军了,未曾正式出仕。
要认真说呐,这正七品翰林院编修,还是郭筠仙的第一个正儿经的官职呐;距他中进士,一晃眼,已经过去十年了;也从一个老小帅哥,变成一个油腻大叔了;年岁不饶人呐,而今三十有九矣;说起来,也是不胜唏嘘,满满都是泪啊。
呜呜呜,这坑死人的儒家丁忧制度啊,害惨了多少人,多少英雄泪沾襟啊!
造化弄人,一晃十年之后,他才像一个官场新人一般,要从小小七品芝麻官开始起步。嗯,其他同年,混得再差的,至少也是个五品知州、同知了。知府、道台,都有好几位了,最牛叉的老大陈钟芳陈润森,都是堂堂的一省巡抚了,一个令他仰望的存在了。
不过,翰林院编修是个清贵官儿,任期长短倒无所谓;但有这个资历,对将来的个人发展,不是坏事,是很添彩的一笔。所有的进士,都希望自己的履历表里,有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即使官儿再小,郭嵩焘都要捏着鼻子,做一阵子的。
同年关系,在这个时代,还是很近便的关系的;虽然和郭嵩焘不太熟,人家登门了,还是要很客气地招待的。
也许,也是同样的顾虑;所以,在郭筠仙没有明确表示投其门下的想法的情况下;求才心切的陈润森巡抚,也就是好好款待一番,送了一笔不菲的程仪后;没有对郭嵩焘,做太多的招揽之举。
嗯,还有另一个原因;陈大巡抚知道,郭嵩焘他和曾国藩是亦师亦友、很兄弟的多年老关系;而且,曾国藩也算是一个派系山头了,明晃晃的,乘人之危,生挖人家的墙脚,总是不太好的。
不过,郭嵩焘一路碾转到了江宁,顺路拜见在江宁做知府的另一个同年,河南太康刘郇膏刘松岩时,情况就有了点变化。刘松岩比郭嵩焘小一岁,算是学弟;也没有什么挖别人墙角的顾忌,以前两人平时走动得也多得多,说话就可以直接些了。
刘松岩:筠仙兄,虽然人皆道,湖南曾伯涵有识人之能;然当今世下,知人善任者,非定远杨幼鸣莫属;不拘一格,简拔人才,为弟尚未见有出其右者。咱们的学弟,庐州李渐甫,投入卫国军门下,不过两载有余尔;已从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候补散官,变成了从四品的实职实缺。刚刚听到消息,他的部队又要扩编了,明年肯定成为实授的三品官的了。嗯哼,而且,他自去年起,即在山东主持修造黄河下游千里长堤;如三载五载后,大功告成,一个二品官,可是十拿九稳的了。嗯,连某家都有些艳羡这老弟的好运气、好运道了。
说起这事,郭嵩焘听着更是心中郁郁;当初刚中进士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造化弄人,岁月蹉跎;十年了,好多同年,都已经走出去很远很远了;可是自己,却像鬼打墙似的,在原地打转转、磨圈圈。
本来,襄助曾国藩办理湘军,也是想凭军功,讨个巧,走个终南捷径;赶上同辈人的步伐,把丢失的时间和机遇,给赶回来、补回来。
没想到,湘军屡战屡败,自己也没捞到多少功劳,还是原地打转。嗯,现在自己这个翰林院编修,其实,自己要不是连续两次丁忧,当初也是问题不大的,不过就是花点银子而已。现在,绕这么一个大圈,又回到原地;省那么点打点补实缺的银子,还抵不上这耽误的十年功夫钱呐,一寸光阴一寸金呐。
郭嵩焘:嗯哼,听说,松岩老弟,你和定远杨家三郎杨幼鸣,已经结了亲家?
刘松岩:嗯,也算亲上加亲;他的一个平妻,是我的干妹妹,都是河南老乡。嗯,是舍妹的女儿,也是杨幼鸣的长女,和我家老二定亲了;嗯,这是舍妹的意思,相中我家那个小皮猴子了;嗯哼,还特意请的孩子舅公陈润森大人做得大媒。
郭嵩焘:你的干妹妹,是不是就是那位名动江湖的,观澜女子大学校长,芸大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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