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然,人家一直都是天地会,这也不算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也怨不得人家。说到里,人家本身就是跟咱们临时搭伙的一支友军,合不拢了,分道扬镳了,连“背叛”二字都谈不上。况且,洪大教主与东王,一直对人家,就不是很待见;有功不赏,有错就找事找茬训一顿;一打硬仗了,还尽拿人家当枪使了。
人家也是老江湖唉,你以为人家会不明白呀。上错花桥上错床了,还能咋着;且捏着鼻子,暂时忍者不说,慢慢等机会咯。
不管怎么讲,自己和他,这打小十多年的交情还在;这几年并肩作战,相互守望相助的香火情还在;黄玉昆这一次去福州办事,人家还是很给面子,很主动的、很实心实意地帮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故意留难,或者对自己藏着掖着。
自己老丈人昆相就一再坦言,现在的国内形式,跟元末明教红巾军起义,有几分相似;鞑子肯定日薄西山了,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嗯,连杨秀清在占领天京后,发起的几路远征,都是效法红巾军刘福通建国定都后的三路北伐的故技。
但是,昆相一再强调,世界就这么奇妙,就这么造化弄人;往往最后得天下的,却不见得就是,一开始领头起义的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之辈;嗯,连后来跟风起哄的陈友谅、张士诚,机会都比他们大很多;当然,最后谁都知道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朱元璋朱洪武。
所以,找机会相对独立出去,如朱洪武那般,经略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石家军的地盘;这个念头,在昆相老人家的一再提点下,早就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了。
江宁之败后,尤其是后来石凤魁被斩;让石达开在悲愤之余,彻底地心野了,心里长草了;心里日夜惦记着的,就是寻机自立,不想再受这窝囊气了。
湖北那几位,这一两年的所作所为,更让他离心离德,去意日益坚定。嗯,不然真不行的,跟这帮红眉毛绿眼睛的土匪在一起,论什么兄弟情分,讲什么江湖道义,会让别人家背后笑话的。
尤其是去年初到现在,自己派胡以晃、罗大纲经略浙江,让卫国军首尾难顾,无暇西进;这本是天国乘机巩固西线,向外拓展生存空间的大好时机。
可是,洪天王、东王、北王、燕王,还有那一大堆,新冒出来的其他什么劳什子王爷,这小两年,在湖北,尽干了些什么呢?连燕王秦日纲在没有任何外部敌兵牵制、干扰之下,收复小小荆州,对付那一小撮很是废物的江陵旗营、参与绿营与本土团练;竟然能一拖再拖,拖了一年多后;才慢腾腾地、磨磨蹭蹭地,不情不愿地懒洋洋地去了。
而自家人,在襄阳城里,却使劲地闹得不亦乐乎。好几次,都动了真火,差点要大打出手了。嗯,也早早有人,打着洪大天王的名义,在私下串联;让外地领兵的各处军头,大家发兵“勤王”,共同诛杀,野心大大的、马上就要行篡位窃国之事的,当世“权臣奸相”东王杨秀清。
那些有心人来游说时,还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地说,你家石凤魁哥哥之死,纯粹就是东王杨秀清在后面作的妖,使的坏;就是他杨家,要一口吞下你家凤魁兄长手下那支精锐兵马。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嗯,他手下这支人马,可是你石家的老底子部队啊,拉起来花了多少心血啊;现在,就这么便宜他家了,这支人马可是东王系杨家军的顶梁柱唉。
本来,石达开以为,自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什么都不参与,也不为自己争什么好处,总应该能耳根清净了吧?
没想到,这些人,本事大得很;在每天起早贪黑地,相互顶牛、开撕之余;还有精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有的人还能忙中偷闲地,隔空踩自己的脚后跟,挖自己的墙脚。有的人是天天派帮闲,到自己府上来游说;嗯,兄弟,抄起刀子吧,干掉那个王蛋穷种山烧炭的;那样的话,世界就清净了,好日子真就来了。
东王杨秀清是大鸣大放地,把族弟辅王杨辅清,放在江西的腹心之地抚州;嗯,他就没有一刻钟,放松过对石家军的牵制与监控。当然,胡以晃、罗大纲东进浙江,他们也是派部队去掺沙子,一路监控的。嗯,在他老人家眼里,这世上就没好人,就没谁值得信任,对谁都得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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