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觉罗.崇恩,最近几个月,日子过得恨不顺心;都好长时间了,不敢带着狐朋狗友,上大明湖边,吟诗作对,饮酒唱和了。现在,各地衙狱,也消极怠工了;再不肯拿着水火棍,抹下脸来,凶神恶煞地四处收税了;况且,各地各村各寨的本地民团,也凶得很,逼急了,人家真敢拿着锄头、铁叉跟你拼命的。
收不上来税银税粮,连巡抚衙门本身的开支,都有问题了;就更谈不上什么劳什子赈济救灾了。
嗯,也早就听说了,朝庭户部的库房,也是空空如也,都能跑老鼠了;给朝庭上书,也是白费力气,白讨人嫌,还容易落下一个不懂事、没担当的坏名声。
所以,巡抚觉罗.崇恩干脆来个无为而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嗯,这话有点绕,说白了,就是更加放羊了呗......
自从传出贷款修河的风声后,巡抚觉罗.崇恩也觉得,这至少不是一件坏事。既然朝庭没钱修,山东地方也拿不出银子来无力修;那就不妨广开门路,借钱修堤嘛;什么时候等咱有钱了,再慢慢还嘛。
嗯,钱借来了,进了咱的口袋,咱可就是大爷了;特么的,这点小弯弯绕,尔等不会像个初哥似的,傻傻不知道吧?
这好事,上哪找去?
可是,后来传出来,说即使是借钱修河,朝庭也是要“过手审核”的;而且,借杨家的钱,让杨家插手山东事务,也是不可以的。
巡抚觉罗.崇恩一开始听到这个说法,还是本能地觉得,这个有一定道理;嗯,防止杨家进一步坐大,是每一个旗人,都该这么想,都该这么做的。
可是,再往细里一琢磨,觉得还是不对味,有点扯了。
特么的,你大爷的,别光说不行啊;你得拿出一个替代方案出来,说怎么怎么着才行汕;不然的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两头堵,你让我等在一线、在基层的人,还怎么办事呀?怎么把这事操持下去呀?
不过,好在巡抚觉罗.崇恩也是个潇洒人,纠结不几天,也就兀自放下了;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丢进风里;唉,大不了不出门呗,猫在后衙,还不是一样地喝小酒、听曲儿;咱自己给自己寻开心,还不成吗?
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的闲散人,老爱往巡抚衙门前扎堆聚集,瞎议论瞎吵吵,才让他有些心神不宁,有些两头作难了。
可是,巡抚觉罗.崇恩,他虽然贵为宗室,也不敢贸然地捅四九城各衙门办事“潜规则”这个马蜂窝的;嗯,连皇上大万岁发话,都不一定管用;洒家一个小小的山东巡抚,就更加地不容置喙了;即使麻着胆子说了,人家也是会当成个屁,一放了之的。
可是,某一天,师爷急匆匆地冲进后衙,气喘吁吁地说的一句话,却把他吓了一大跳:
东翁,修河这事,真要上心了;不然的话,恐怕会有新的民乱了;下面的民情,可是像要开锅的水了;指不定那一天,就把咱巡抚衙门给点了呀!
巡抚觉罗.崇恩闻言,沉默半晌,长叹一声,终于拿起笔;可是,这笔杆子拿在手中,却重似千斤呐。
这奏章写出去,真不知道,会不会是件好事唉!
李鸿章回到济南后,先是接受了沪上派来的一个专门的团队班子,这是丁心斋老大人,从各地搜罗来的水利工程人才。
在上海,还有一批外国专家;可是,在这个时节,还不能大鸣大放地,把这些外国专家派出来;因为,一旦走漏了风声,让人抓住把柄,好事就变成坏事了;而且,洋人进入内地,还是不得了的大坏事;借着这个理由,弹章满天飞,说不定就把你头上的乌纱帽给一撸到底了;不杀头抄家进大狱,都算是客气的,都算是爱新觉罗家皇恩浩荡了。
所以,请来的外国专家,只能呆在上海;做一些后台分析和工程设计方案技术指导工作。现场的事,他们是无法直接插手帮忙的。
李鸿章这一段时间内,和驻节济宁的东河河道总督李均老大人,走动的也比较多;一是他那边,有着许多相关的水文资料;二是,东河河道总督衙门里,集中了这个时代,一代一代,口口相传的各种工程本土土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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