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一蓑烟雨任平生
陈启迈陈子皋,在江宁盘桓了好多天,一直不肯走时不时地到两江总督衙门坐坐,也经常到润森舅舅臬台衙门喝茶聊天。嗯,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陈老先生和润森舅舅,聊得还很投缘。
要不是润森舅舅稍稍往后收着点,陈老先生都准备跟润森舅舅他认本家、认兄弟了。
陈子皋老先生,算是个人品、学问、能力都不错的儒生官员在和平时期,应该是个很不错的治世能臣、一方大员但多少有点生不逢时,生错了时代。
嗯,其实就没几个儒生,能应付得了眼下这么纷乱繁杂的局面练兵、打仗、筹集军饷、救济赈灾、发展经济,几个让谁都挠头的活计,同时堆过来了就没几个儒生官员不抓瞎的,不像无头苍蝇一样蒙擦擦的,不知道从那下手的。
自己老父亲,要不是有杨孟晗早早练兵,做生意赚钱还从大夏源源不断地运回粮食,运走难民有了这些硬实的前提条件,在后面撑腰,让他老人家才在这场狂风暴雨中,勉强能够站稳脚跟,屹立不倒成了国之柱石,成了令人仰望的存在。
另一个时空中,老父亲下场,还不如人家陈启迈老先生涅。
换个角度讲,换个其他人来,就江西那乱糟糟的局面也未必就比他陈老先生,会做得更好。费莫文俊这眼高手低、脾气大、架子啷当的旗大爷,来了后,只会把现在已经快撑不下去的局面,搞得更加不可收拾。
但是,朝庭处置陈启迈,也不是毫无道理丧师失地,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揭过,一笑而过,毫不追究的陈启迈一介汉臣,还没那个人脉和面场。
而且,在我大清,像这样因为丢城失地的原因,被开革处分的一般很难再有复起的机会除非你积极办团练,打个大胜仗,收复失地、立下偌大军功。
在另一个时空中,陈老大人就是如此这般,不愿轻言放弃在皖南徽州、宁国一带,呕心沥血地办了好几年团练。
可是,造化弄人,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另一个时空中,江南大营第一次被攻破时,向军门饮恨而亡陈老先生他的团练,也没逃过败亡的厄运,一如长江中随波泛起的几个浪花几年辛苦,全白费了,悉数付诸东流不但没功劳,连苦劳、疲劳,都毛都没捞着,只能落寞回乡晚年,在湘江老家,以教书育人为业倒是为家乡,培养了不少寒门学子。
陈老先生从巡抚的高位上,突然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不甘心从此落魄沉沦,这是必然的、很符合人之常情的心理状态。
连瑞臻公,都是十几年后,凌家有了现在的光景,他本人在士林有了如此大的名气后才让他把心结放下了。
把心结放下,一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啊!
很绝情的推诿拒绝的话,老父亲也说不出口但像陈老先生这样的情况,真还不知道从何处帮起。
老父亲也不知道,该怎么摆弄这件事后来,因为有好几件事,需要回沪上一趟就顺便把整天在江宁穷晃悠的陈子皋老先生,一起带到沪上跟他说好了,先安置他,在师范大学当教授教教书,且跟瑞臻公作个伴同时也在沪上议会,给陈老先生弄了一个议员的位置,目的就是另领一份薪水,补贴补贴家用。
也私下安慰他,推心置腹地跟他讲起复的事,可遇而不可求,只能慢慢等机会了等不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父亲为什么事回来,杨孟晗心里已经大致有数。
这咸丰五年,真不是好年头从头到尾,我大清都流年不利,就没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刚过年,就接二连三,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何卓人过来汇报,说的第一件事,倒不令人意外。
虽然按察使方子箴领湖州团练,以及自沪上闻风来援的,由上海道台陈润淼领队的沪上团练天天在杭州之北的武林门、艮山门之外,日夜攻打然无奈兵微将寡,无力回天。
嗯,支援杭州的南路军,一败涂地不说,连宁波老巢都丢了北路援军成了一支孤旅,后来也是只能边打边撤,一路退到余杭,勉强才稳住战线,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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