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固亭:家兄现在最犯愁的,是山东战场的粮饷供应。嗯,和春被朝庭晾了一阵子、抻了几天后,又被派到济南,做钦差大臣、山东提督,总管山东前线战事;安徽的绿营客兵和江南大营的绿营客兵,悉数调到山东去了;加上原来江北大营分拨过去的;何春现在手下,倒有四、五万大军了,也就比僧格林沁手下兵马少点。
杨孟晗:哈哈,那赫舍里.和春提台大人,不又抖起来啦!
翁固亭:现任山东巡抚觉罗.崇恩,是个满清宗室子,人倒是个厚道人,虽然也有些雅癖,喜欢收集些字画、古籍;当然别人投其所好,送点类似的玩意,他也从不推辞,全部如数笑纳。但人倒是不算难打交道,在旗人中,也不算贪婪;也与时下许多学者、书法家过从甚密,每每闲来,喜欢诗酒唱和,吟诗作对,浪情山水。嗯,就是不大喜欢管事,做甩手掌柜的。所以,和春去了后,倒是两人相处得宜;嗯,在安徽时,福济大人,还是喜欢揽权的。
杨孟晗摸摸脸:那是好事呀,和春大人不正好可以施展拳脚,大有作为一番。
翁固亭:事情没有绝对,巡抚不管事,也有不管事的坏处;和春大军,粮饷无着了。山东这几年,年景就不好,加上长毛祸祸;棒子面窝头,都不能保证每天供上。江南大营调来的绿营,没几天就不干了,闹着要回江宁,要找老大人向军门去!
呵呵,由穷入奢易,由富入俭难啊;吃了一年多的精米白面肉罐头,说没就没了,遮谁受得了!
固亭先生的意思很明显了,翁老大人过年南下,探亲的目的,有点不纯粹了;不过,和春那二五仔的烂事,杨孟晗才不想操心呐;其实他打仗的手艺,潮得很,尽管他一直不服气向军门;可是,后来他手中兵马,比向军门生前多多了,却败得更惨。在那个时空,向大人兵败,可常州、江阴防线未破。和春兵败,就一败涂地,兵败如山倒;就剩上海一个孤岛,还是很大程度上靠洋人帮忙,才守住的;东南沿海,短短数月,全面沦陷。典型的眼高手低样子货,呵呵......
看杨孟晗默不作声,知道杨家不是很待见和春,这也是挠头的问题;和春做人是一般得很,听说,这几个月,就盯着袁午桥,一刻不消停。
固亭先生点到为此,也没深说;喝口茶,也转移了话题。
翁固亭:幼鸣,明年你们计划收复江西,是吧?
杨孟晗:嗯,家父的意思,是这样的。
翁固亭:哼哼,估计是四九城里,也有人猜到了,就有人想先手卡位;嗯,四九城聪明人不少呐。现在的江西巡抚湖南武陵(今常德)人陈启迈陈子皋,位置可能悬了。
哦,在另一个时空中,陈启迈是被他的同乡兼同年,嗯,就是赫赫有名的剃头大人,给弄下去的呀;可是,现在,湘军还在两湖呐,你江西老远了,也扯不到一块呀;怎么陈子皋大人,还是逃脱不了罢职丢官的宿命涅?
翁固亭:京中有御史弹劾他,丢失江西五府三十余县,这个罪名不小了。嗯,也算是你杨家惹出来的;太平军西撤后,江西、湖北战场,太平军兵力增加了不少,好像曾立昌也南下了;朝庭在湖北、江西,连吃败仗;曾国藩曾伯涵也被迫退守岳州了,好像还折了大将塔齐布;江西更是又新丢了十余县,江西全境半数沦陷敌手;朝庭找江西巡抚一点事,也是正常的。
这么说,湘军与江西陈启迈,倒是躺着中枪了;嗯,也是,历史上,湘军一路在西部压迫,太平军也是只能向东发展;和春就是没顶住,加上时任两江总督的何桂清,更是无胆鬼,拔腿就跑;于是乎,东南一片哀鸿。
翁固亭: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叫文俊,费莫.文俊,满州镶红旗人;这人可有些来头,是个硬茬。费莫氏自康熙年间发迹后,连续好几代都官至大学士、军机大臣,牛气冲天的;费莫.文俊此人在家中大排行行三。他大哥费莫.文庆,字孔修,道光二年进士;现任军机大臣、协办大学士、户部满尚书。
呵呵,那就是费莫.文俊他兄长,比翁老大人,还要牛不少啰!
要是这样,特么的,还真要想想办法,摆弄摆弄他;你不是想来掐点卡位,来摘桃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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