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都说,还不如让长毛来占着地方算了;反正都是,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你的;这官与匪,没什么两样了......
天津与北京的情况,还要糟糕些;今年的春旱与蝗灾,比去年只重不轻,又是一个歉收年;很多县份,出现了颗粒无收的重灾情。
天津港来船日少,鲸鱼牌面粉,自上月底最后一船;之后,就没有新货船靠岸了,运米船比上个月,又少了两成。
现在,粮价没眼看了;嗯,很多米铺就不挂价了;能从人家后门,买到粮食,就是好大人情了。好长时间没人吃的老糙米,都牛哄哄地卖到六两银子一担了,还爱买不买,明天来,说不定又涨价了。
四九城里,已经有旗大爷拿着刀子去买粮了,拿出来付账的还不是银子,而是折价折得没眼看的大钱、纸钞。当然,旗大爷们既然拿着刀子,就没准备讲理,更不会要脸;价钱都要按大钱、纸钞的面额计算的。
嗯,不服你去告吧,告到衙门也没人管!
因为没法管!
旗大爷在公堂上,也有话说;难不成尔等公家发出来的钱钞,自己能打自己耳光,说不值这么多么?对吧,给我等发饷的时候,是抵这条数的呀!
案子没法往下判了!
更多的旗大爷知晓后,得着理了,有样学样,都开始这么干;没后台的米店,给折腾几次,只能主动关门大吉了。
“米骚动”越演越烈,还没人愿意伸头管这事;嗯,旗人也不归普通衙门管呐,旗人最终的处理权,理论上在各旗旗主手里;当然,这些年,仅仅是理论上的,一般的案子,衙门的案子还是管得的;但这类案子太特殊了,说到里,没理的是我大清朝庭,扯来扯去,只好不了了之。
既然没人管得了,后来,旗大爷们胆子更壮了;买什么都拿大钱、纸钞来哄鬼,连下饭馆、下茶馆都这么干。
商家们被祸害的苦了,只好派一个伶俐的小厮,站在巷子口;只要看到带着刀枪、提着鸟笼子的旗大爷们,摇摇摆摆地晃过来;就喊一嗓子:大钱来了!大钱来了......
巷子里的商家,立马纷纷关门;你拿着大钱、纸钞的旗大爷的生意,咱不做了,现在洒家就关门,还不行吗!
尽管天天有人在紫禁城宫门外,磕头哭诉;可是,俺们的咸丰大帝,现在没闲心管这些小事了。
连发匪把山东、河南两省都打烂了的事,都顾不上了。
江北大营琦善大人那边,乞饷的折子,一天一份,一份比一份发自肺腑、感人至深,一份比一份哀婉凄切、撕心裂肺。
大万岁都没功夫、没心情看了。
原因就是,两江杨安卿一个密折,虽然只是轻飘飘一段话,却重比千钧:
英美公使到沪,法国公使在赶来的路上;眼下是暂时让道台陈润淼,想方设法,给羁绊住了。但只能羁留一时,空话谎话终究对付不了几天;最多一月半月,没答复的话;人家肯定要北上了,直接来四九城讨说法了。
万岁爷,微臣做不到啊!
呵呵!啷个说咋球个办嘛?
包令在沪上英国领事馆喝了几天茶,本来快耐不住性子了;可是美国佬那边传过话来,说两江总督衙门这边,已经报上去了;看北京那边派谁来吧,再等几天呗!
包令有点小郁闷,一般事情上,法国人、美国人都是听招呼的,就是对付广州的叶名琛,大家也是同气连理,一个鼻孔出气的。
可是,一到沪上,这两家态度就很暧昧了;先是老布尔布隆左等右等还不来,后面是麦莲直接跟杨家勾搭上了;据说还经常一起吃饭喝茶看大戏,那个郎情妾意啊,让人听到就恼火得很。
特么的,都各怀心思啊!自家连杨府的门,朝那边开还不知道呐。
什么?让俺自己上门主动拜访?讲笑么你?那某家堂堂公使的面子,往哪搁?
嗯,都是阿礼国这厮不地道,什么都没跟罗伯逊爵士交待清楚,什么人脉都没留下;这厮这么跟咱不一条心,撵得远远的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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